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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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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子也将落的时候,楚歌遭遇了她出城后第一个大危机。段知燕的病好好坏坏久不能止歇,楚歌只得留在城内照顾她。一日,城中四下传着将有戏班来,说是一位乡绅出手阔绰,请了全城人听戏,晚上搭台演出。段知燕病恹恹的,也无法继续赶路,楚歌便打算带她出去散散心。

当夜,她带着段知燕赶赴了城外,便见得前后已经有了不少人。她替段知燕挡着周遭,把她牢牢护在怀里,找了处不显眼地方。台上灯火通明,那全副武装的武生一个漂亮的亮相,便引起台下一片叫好声。段知燕眼睛瞪得溜圆,盯着台上眨也不眨一下。她或许听不懂戏词含义,但瞧着好看,果真活跃了不少。

这一出演的是什么,楚歌也不知道。但见一男一女在台上你唱我和,又时不时有丫鬟状的人出来打圆场。女的珠翠满身,看着像个贵小姐,可楚歌记忆中的小姐夫人分明不像她那样。她总觉得她扭的幅度有点太大,失了风度,也没什么端庄。可身边人都说她唱得好,她便也跟着再看下去。

看着看着,就听到身边有人在讨论那旦角。一个说,这小姐演得倒好,虽多了两分轻浮,可这唱腔实在不错。另一个说,春胜班临花宴,从小唱戏长大的,跟你闹着玩的?冯老爷今夜算是下了大手笔。要知道,这临花宴不仅长得好,而且身姿也曼妙。你看这腰扭的,我家那婆娘学几百年都学不上!

身遭嘻嘻哈哈一片。楚歌却犹如雷击。她愣愣看着台上,心中一片冰凉。

与临花宴在这时再相见,是她从未想到过的。她忍不住走得近些,想要多看一阵。她没有看到过她妆容下的脸,却连续两次看到她在台上大放异彩。楚歌搂着段知燕的手微微缩紧了。

待到散台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却还依旧站在原地。等到台子都要开始拆了她才转身要走。突然身后一声惊呼,楚歌回头一看,但见一条木板直直地朝着一人飞去。楚歌离他近些,连忙拽了他一把,使之不至于被击倒。那人踉跄两步,险些栽在她身上,所幸是稳了身形。这人忙对她道谢,转头便冲那戏班子喊,干什么的,拆个台子要出人命?唱两句戏词就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几个戏子忙跑来,点头哈腰地道歉。这人生死场走了一圈,吓得冷汗直流,喊道,只是道歉有什么用?喊你们班主来!一个还没卸妆的女子跟在身后,温声安抚。这人却软硬不吃,一定要班主出来讲明情况。一时闹得沸沸扬扬。

楚歌拉了他一把,原想带着段知燕先离开,却也被他拽住了,说一定要一起等班主出来。来的却不是班主,而是一个还穿着戏服的男子,看着高大,但却清瘦,一开口声音流水似的温柔,轻声细语地请他里面坐。楚歌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大概就是水儿说过的临花宴那位“未成婚的夫婿”。果不其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秋哥,身份已定了。那路人却说,你就是秋振翎?你来也没用。我要找你们班主,只得他来才成。差点闹出人命来,就是一两句抱歉就能解决的?

这人语气咄咄,绝不松口,楚歌想走,也被他拉在原地,硬着头皮听他们吵架。最后是春胜班的伶人们又道歉又安抚,赔了他些银子才算过去。楚歌没敢跟着劝,见那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她抱着段知燕便也打算离开。可谁料刚一转身,就又被一只手拉住了,一个看着年纪尚轻的小姑娘泪水涟涟地站在身后,脸上的妆都被哭花了,瑟瑟缩缩地感谢她,说若没有她这一拉,指不定真得出人命,春胜班便有大麻烦了。

楚歌看她一眼,又一窥秋振翎,不愿久留。只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转身要走。身后却又传来一声女子呼唤,这石破天惊的声响,除了临花宴还有谁。楚歌身子一僵,转头一看,但见临花宴披头散发地赶来,脸上妆还没卸干净,却与楚歌眸光一撞。

楚歌的身子用力颤抖了一下。段知燕抱着她的腰,感受到她的紧张,谨慎地盯着临花宴看。临花宴站立原地,与二人面面相觑。半晌她才说,就是这位姑娘拦了一把?楚歌斩钉截铁地说,不是!抱着段知燕就要走。临花宴却挡住她,连声说,姑娘莫急着走,咱们不是来找茬的。你帮了春胜班大忙,我们总得感谢感谢你才是。

楚歌已经有五年没有见到她。就算是初见,也只是她站在台下,看着临花宴的赵五娘眼神一勾便是一串涟涟泪水,身姿窈窕动人,若春日盛景。临花宴不知道她,甚至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楚歌自己也晓得当年之事怪不得临花宴。可却很难遏制住自己奔涌不息的胸口。她看到她,头晕目眩,喉头像是堵着一丛荆棘,一躬身便好似有鲜血要从喉咙里流出来。

她把段知燕牢牢搂在怀里,尽可能平静地看了临花宴一眼,说了句不用,挣开手就要走。临花宴被她一晃,愣了一愣。楚歌拉着段知燕就走,直到走到城门口,一口气才缓缓地吐出来。段知燕一路没吭声,等楚歌停下来后,才用小手摸摸楚歌的脸,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听戏。楚歌勉强笑了笑,理理她的鬓发。段知燕说,姐姐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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