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虫（3 / 4）

易，也有了答案。

在林烟眼中，她不过是个机关算尽，想依靠秋家扶摇直上的无名弟子。

而孟九婆又曾在黑市上与林烟一起竞买过稀有药材。

所以或许在林烟的想象中，她收购奇珍名药也是为了贿赂讨好某个宗门长辈，亦或是炼制丹药，想在群英会上博出位。

这样钱多、企图心又强的人自然会不惜倾其所有买下风雨楼的秘密，或者得到蒋和的支持。

怪异的笑戛然间停下来。

更显的这间屋子异常的静。

慕尘月斜眼瞥了眼林烟，右眉挑起一角，不耐尽显。

这表情林烟太过熟悉，这是他时常挂在脸上的神色。

夏虫不知有冬冰，不可与之语。

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了别人眼中的夏虫。

“林公子大可以去说一回试试效果，看看到时秋大小姐、秋叔会不会将你打出来。”

山峦间凉风习习，穿过树叶枝蔓，滤出一层清冷甘冽的空气。

可此刻屋子里却有些闷热，沉沉的热气窒息了所有声音。

林烟觉得自己的额头爬上了一层薄薄的湿意，他不自觉的想揉捏了下太阳穴，又怕慕尘月看出什么端倪，伸出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随意的扇了扇，像驱赶看不见的虫子。

“秋叔？你认识秋长老，既是如此，又何必...”

“信任我是一回事，将女儿嫁于我，又是另一回事，女人罢了，有的是法子。”

她忽是觉得浪荡子这个角色演起来十分过瘾，怎么胡说八道都可以。

讨喜不易，讨人厌却再简单不过了。

不知怎的脑中忽然闪现出景南泽那副纨绔子弟的脸。

忽是明白了些什么，又似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她嘴角不经意的抽了抽。

林烟当然不知道此刻慕尘月想到什么。

只是看着那一抹冷笑，觉得眼前这人越发碍眼。

他也不知是触了什么霉运，或者被人下了蛊，要不怎么会想到和眼前这个目中无人丑八怪交易。

自小他便生的格外好看，后来又精通驻颜之术，更觉世上根本没有几个人配在他眼中多呆一刻。

便如眼前这人。

黝黑清瘦，胡子拉碴，一无是处。

他甚至有些可惜这人穿的这件上好深蓝色绸衣，要是穿在他身上，不知该是怎样的俊美无双。

昨日集美阁那一出闹剧，已让他火冒三丈，今日更甚，他有些哑巴吃黄连的恶心。

脑中适时的生出了一句，丑人多作怪。

“既是如此，那便作罢，这秘密多的是人要买，在下告辞。”

“林公子，猜的不错，信笺上的药材，在下碰巧都有。”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让林烟立刻停住了脚步。

衣摆生出的风，将蜡烛吹得忽左忽右，摇摆不停，在慕尘月的脸上晃动着，映出诡谲多变的细碎光影，

“不过，我也想和林公子做个交易，以这信签上的三味奇药，交换蒋小铃和风雨楼的秘密，还有，几个问题的答案。”

这一刻，主客颠倒，她，反客为主。

慕尘月将两片金叶子放在桌上：“这是定金。”

被金黄色的光泽洗了瞳孔，凤眼化成了圆鼓鼓的铜板眼。

将金叶子急忙收进怀中，林烟的态度成了殷勤的蜜蜂，只不过此刻慕尘月成了那朵大头花。

他猜此人定是想了解沧溟门的秘辛，方便尽快融入秋家。

“关于沧溟门我确实知道不少东西，公子问吧。”

慕尘月：“不知林公子可曾见过这个。”

林烟接过布袋，他从里面拿出条银质的链子，花纹和样式颇为独特，上面还刻着“团圆”两字。

他看着手链有些眼熟，却又实在想不起出处，微微摇头。

“这条手链的主人，是长县何员外的二女儿，何美园，家中人常唤她，阿园。”

桌上的蜡烛缓缓燃烧着。

火焰灼烧着空气，散发出微弱的焦香，留下的蜡油像一滴滴残破的泪珠。

房屋里除了慕尘月缓慢清晰的说话声，便只有这红烛泪，残人语。

“几月前，她恋上了一个眉目如画的美公子，偷偷离家，从此没了音讯，三日前，就是林公子初约那日，她的尸体被发现了。”

凤眼愠怒，林烟将手链随便一丢，手在衣服上来回擦拭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