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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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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拐过蜿蜒回廊,不多时定南便停下了步子,淡淡道:“出来吧。”

假山后传来轻柔脚步声,不多时,李韫如携着贺婉贞自扶苏花木之后绕了出来。

两人向定南行过礼之后,李韫如笑道:“自公主去终南山休养后,多日未见甚是想念。我们跟上来原是为了问候您,谁知不巧遇上那许家姑娘也追上来了。婉贞还说从假山后走便能避开,谁想还是逃不过公主火眼金睛。”

贺婉贞嗔道:“还不是你爱看热闹,非要走近了去瞧。”

贺婉贞乃永冠候贺老将军的女儿,在家中行九,幼时常被明德皇后召进后宫伴定南玩耍。

贺家以武起家,笃信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贺婉贞自小便是学着弹琴绣花制香,性格软绵温顺,与李韫如可谓截然不同。

她夫君韩德镶是如今的御史中丞,之前外放做官多年,岳家无心帮衬,还是定南归京后将人调回京中。

定南淡然道:“即便走近了瞧也没什么,正好与本宫一同看看那女子天资。”

李韫如微一扬眉,道:“席上已是见过,家世和才貌皆算难得。殿下不喜?”

定南继续缓步向前,回忆起荣蘅之前的话,道:“他觉得此女不够惊艳脱俗。”

李韫如煞有介事,啧啧两声:“不愧是公主您教养出来的,眼光不凡。”

在定南轻飘飘飞来的眼风下,她识趣地闭嘴,片刻后憋出一句,“许是少年人羞赧,心里满意,嘴上却不承认呢。”

倒是贺婉贞认真地沉吟一会儿,道:“男子若是喜欢一个女子,那情意是想藏也藏不住的,若是不喜欢,倒还可以伪装。殿下既如此说,便是对那姑娘一星半点的好感也无了。”

“藏不住么?”定南低声喃喃重复。

她想起长安城外草坡上,临别时落在手背上的亲吻,以及如今仍格外突兀的那一缕发丝……

作为嫁做人妇多年的过来人,李韫如轻叹一声:“少年郎多憧憬旖梦,须知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人。公主也不要过于操心,先把侍妾安排了,多经历几个,殿下自己自然晓得想要什么样的太子妃了。”

贺婉贞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休要胡说。”

虽知李韫如说的是大雍寻常男人的惯常娶妻之路,然定南本人一心不成婚,是最看不惯这个的。

即便勉强自己为了荣蘅的子嗣延绵着想,强忍不快给他配几个侍妾,在定南看来也未免轻率和脏污。

李韫如抚掌遗憾道:“若我早嫁人几年,生个女儿,无论如何也要求着公主赐婚的。太子殿下如珍奇美玉,哪个女子不想嫁这样的郎君。这长安城中如今芳心暗许的不知凡几。”

贺婉贞温声道:“如今殿下尚在北疆,婚事不及,待来年开春,只怕不必公主着急,也多得是女儿家的画像和生辰八字送到案前。”

她一贯心细,又陪着丈夫在外为官多年。以小窥大,许家女儿今日有这一出,便是自觉在太子妃之位上可能性微弱。

北戎如今传来的消息一切太平,京城内清安帝不动声色,公主在终南山悠然享山居秋乐。

观其行猜其势,京城官场的人天生对定南公主有一层畏戒,便猜这是定南赢了的姿态。于是,这各世家侯府打太子妃之位主意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她能看懂的,定南如何看不懂。只是,定南看得更深透。

定南缓缓道:“明日你们到府中来,本宫写一张名单,你们去将单子上几位女公子的性情为人都打听一番。”

两人自是无有不应的。

李韫如好奇道:“公主不回终南山了么?”

定南微微一笑:“明年入夏前大约都不会再回去了。”

荣蘅的婚事,曾经清安帝和卢皇后一个不愿、一个不敢擅自做主,如今在太子离京的日子里,定南就更不会让朝中势力和太子婚事纠缠在一起,给清安帝操纵的余地。

前次派遣工部尚书范师雄前往河东治蝗一事,定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自身,光明正大地掐灭了清安帝的气焰。直至今日,只怕余威已散。

按照预期,很快便要到太子返程时,接下来的日子,是关乎太子生死安危的关键。

清安帝若是真与北戎接触过,那便无异于与虎谋皮,即便清安帝有悔意,北戎也不会让他轻易放弃。

何况,清安帝不见得要放弃。

定南必须坐镇京中,为荣蘅守好东宫一系。

*

此时的北戎,都城离阳已是凛冽深冬,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大雪已簌簌飘了三日,到今日方歇止。

今日是北戎王族冬猎的日子,大雍使团也应邀参加。

山林间白雪皑皑,雪厚的地方能陷进大半个马蹄。

冬日密林中荒无人烟,有虎豹出没,不是真正的勇士,决不能将这些野兽毙于箭下,自己丢掉半条命都有可能,北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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