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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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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听完,有些震撼。

良久,才深深地叹出一口气,眉头都难得地微蹙起来。

“姑姑愁什么?”

她难得这种表情,荣蘅连心中的伤感都顾不上,纳罕地问。

公主简直要愁肠百结了,始作俑者还在问她愁什么。

“你要求这么高,还不许我愁上一愁?举国上下,到哪里去为你找这样一位太子妃?”

荣蘅面上瞬间露出难言的表情,不知说什么才好。

尽管一时之间毫无头绪,但定南向来最懂变通,沉思一会儿,心情便由阴转晴。

“若在这长安城中实在找不到合意之人,来年,从各地选秀也可。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在亲事上如此好高骛远,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假使三两年仍是寻不到,前朝自会催你后嗣之事,你且自己去解决罢。”

太子动心忍性的功夫精湛,这时神色依旧暖如春风:“谢姑姑。”

他何尝不知道,定南从小养尊处优,事事皆被轻易满足,根本无须费心去揣度他人情绪,便在这一块,尤其是男女情谊上格外迟钝。

又加之从十多年前便决意不成婚,在鉴台山隐居九年,更无需在这方面费精神,也无人敢拿腌臜事污她耳目,长久以来仍旧纯然一片。

一个人若在男女情爱一途自愿闭目塞听,懒得应付。久而久之,即便见到鱼跃花枝,也只会当是鱼儿饿了要填饱肚子,而想不到是春花明媚,惹得万物喜爱。

只听马车在青石砖路上行了许久,仍未到府,定南便知荣蘅另有安排,问:“眼下是去何处?”

太子怏怏地瞥她一眼:“侄儿五日后便要离京出使,原想着推掉一切杂务,包括那劳什子的马球赛,邀姑姑一同去兴善寺上香,求个平安符。谁想去到公主府,姑姑却为了那莫须有的未来太子妃来了马球赛。”

这可真是阴差阳错。

可此事却也不算定南理亏。

自从得知荣蘅被派去出使北戎,且这圣旨板上钉钉不容更改后,她在鉴台山的各路佛龛神像前不知为他求过多少次平安了。

太子闻言沉默了会儿,敛住心中起伏的情绪,道:“既然如此,这次便算姑姑陪我出游罢。兴善寺的景致不错,后山的鲤鱼池很漂亮,由灵泉活水常年滋养,许愿也极灵验。”

“罢了。”定南叹气,“便顺道为你求一求姻缘。”

见她愁眉难展,荣蘅不由心中暗道。求姻缘若是有用,只怕这长安城内外大大小小数十座庙宇道观,早被他添香火塑金身了。

马车到达寺前,荣蘅扶定南下马车。寺中往来香客不绝,烟云缭绕,松柏参天,浓荫蔽日,颇有禅意。

到得后山,行人便稀少得多,鲤鱼池边仅有三两对年轻男女在悠然喂鱼。

两人过去时,理所当然引得几瞬注目。

太子一身微服气度不凡,定南还是那身年轻女郎装扮,灵动亮丽。

荣蘅只悔自己思虑不周,没有提前准备一顶帷帽。

定南这幅模样,被荣玹那傻子直愣愣瞧一路也就罢了,在马球场又被那群世家子弟嘘寒问暖,如今更被不知名的路人盯着看。

定南自小便是人群中最瞩目的存在,被人看惯了,对无关人等的目光无知无觉,只专注观赏池中锦鲤。

池中引入山间冷泉活水,常年梵音相伴,连鱼儿也似乎添了几分灵性,在清澈的池底怡然自得地游弋,并不因旁人的投食而围聚。

这池边一无神像二无香烛,定南是不信能保什么姻缘的。倒是这满池的鱼儿和浮于水面的朵朵粉色莲花颇可一观。

荣蘅难得见她对外物表现出兴趣,便道:“您若喜欢,我让人捞几尾上来,明日给您送去。”

定南嗔怪地看他一眼,无奈道:“人家鱼儿在池中好好的,何必从这清静之地到污浊红尘中去?”

荣蘅道:“您这般说,春赏几位嬷嬷可要不依了,公主府明明被她们照料得再整肃清静不过。”

因着池旁有外人在,两人说话声压得低,站得也十分近,轻易便叫人误会了去。

正说着话,便听一旁传来一个敦厚的声音:“公子小姐也是来求姻缘的么?”

荣蘅微怔一瞬,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与他们说话。

循声望去,只见是一个面阔圆额的年轻男子,二十五岁上下,身旁跟着一个打扮朴素的年轻妇人。

“这里许愿极灵,我与内子此次便是来还愿的。”男子道,“您看这池中锦鲤皆是成双成对,只需掷一枚铜钱到水中,心中默念要祈求的愿望便可。”

荣蘅与定南对视一眼,轻摇了摇头:“我们没有铜钱。”

“无妨。”年轻妇人从袖中掏出钱袋,取出一枚铜钱,递给自家夫君,“终究是供给菩萨的,就当我们日行一善便是。”

男子转而送上铜钱,荣蘅接过,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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