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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三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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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门到明乐殿的这一段路,晏秋池心中转过数个念头。

他与皇兄向来是无话不谈,从无藏私。

但这次不同,事涉于归生死,他绝不能让皇兄知晓,至少在于归复活前不能。

待他为于归讨回公道,找到月魄珠,复活于归,就带她去永州,远离这座皇宫。

反正于归只是个无辜女子,不会对皇兄的江山造成任何威胁。

晏秋池笃定地想,他只是少告诉皇兄一部分,说来算不上是欺骗。

只是以皇兄的洞察幽微,真想将此事滴水不漏地瞒过他绝非易事。

所幸皇兄极少干涉他的行事,为了谨慎起见,自当日在尚书府外遇到节华至今,有关于归的种种,几乎都是他亲历亲为。

死而复生之事何等骇人听闻,若非亲眼所见,聪慧无双如皇兄,也绝猜不到这上头来。

宫中十年如一日的静谧,偶有经过的内侍宫女们也俱都微弓着腰,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像一尊尊没有感情的偶人。

晏秋池幼年时便讨厌那股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的压抑。

纵然他是皇子,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之一,也曾被压得喘不过气。

那时皇兄曾说,是因为他们站得还不够高。

所以他替皇兄执掌听云卫,助他清除异己,掌控朝堂。

又在他需要时,远离故都,独走异乡。

但时隔数年再回宫中——

看来他果然就是讨厌这个鬼地方。

要不是因为于归,他才不会长留洛阳。

一路无须通传,直入明乐殿,有内侍轻手轻脚地推开殿门,请他入内。

天光亮堂堂地照进殿中,分立两旁的内侍无声行礼。

晏秋池抬了抬手,转入内堂。

殿内窗扇四开,未曾燃香,玄色常服的君王端坐于桌案前,正提笔批阅奏折。

晏明川的容貌和晏秋池极为相似,不过少了晏秋池的那股锐意桀骜,更多些沉稳端肃。

二人私下相处时并无什么君臣的拘束,向来只如寻常人家的兄弟一般。

所以晏秋池行完礼后,不等皇帝发话,便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

“说说吧,你这是从哪儿骗回来个姑娘?”

晏秋池顺手将身后博古架上的一对玉兔镇纸揣进袖中,闻言回头讶然反问:“皇兄何时也问起这些闲话来了?”

“你一大早就派人进宫,御花园上百盆芍药全被你搬走,一盆都没给我留下,怎么,我还不能问一声了?”

晏明川只当没看见他“顺手牵羊”的动作,放下手中奏折,抬眼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幼弟,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回答。

晏秋池毫无私藏“皇后”的负疚感,语气平静又寻常。

“是我相识已久的一位友人,又曾于我有恩,她——突逢变故,我总该报答一二,皇兄日理万机,还要同我计较那几盆花吗?”

晏明川从桌前起身,慢慢走近,沉吟道:“与你有恩?黄金万两,朝廷封号,高门贵婿,哪个不能作为报答,你却偏偏亲自将人背回府上?”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晏秋池不躲不闪直直迎上晏明川的目光,问:“大哥到底想说什么?”

都叫上大哥了……看来那姑娘果真不一般,但他没打算插手弟弟的感情,瞧着也不像开了多少窍的模样。

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缘法,反正他喜欢的姑娘,必然也不会差。

“没什么,就是难得见你对姑娘上心,有些稀罕。至于到底是救命恩人还是心上人,你心里清楚就好,只是女子韶华易逝,莫要误了人家姑娘的青春。”

晏明川难得打趣这个幼弟,唇边露出一点笑意,现出几分外人面前不曾展露的轻松。

显然他今日心情不错。

是因为朝堂之事,还是后宫?

不知怎地,晏秋池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一个人——姜贵妃。

他尚且未曾见过姜止月,但却下意识对这个人有些警惕。

姜氏是当年皇祖母亲自为皇兄选入东宫的侧妃。

那时太子妃未立,按制本不该纳侧妃,可原本定好的太子妃未及大婚就病故身亡,新太子妃的人选又迟迟未能定下,皇祖母在病中便强撑着做主先纳了姜氏入东宫侍奉。

后来皇祖母薨逝,父皇不闻不问,很长一段时间,东宫的日子都不好过,太子妃的事便这么一天天拖了下来。

皇兄登基之后,勤于朝政,疏懒女色,后宫中只有姜氏一个东宫旧人受封贵妃。

整个洛阳的世家大族中,恐怕再找不出几个比他皇兄的后宫更清净的去处了。

这也是他当初鬼迷心窍,要送于归入宫的缘由……若非鬼迷心窍,又怎会干出这种事来?

仿佛为揭过晏明川的话似的,他敛住目光,忽然问了一句:“沈家小姐已故,皇后之位再度空悬,皇兄可有了新的人选?”

“皇后……”晏明川沉吟了会儿,只道,“暂且不急。”

“看来皇兄已有考量?”

“说你的事呢,怎么又问起我来了?”

晏秋池预备着他问起沈家之事时该如何回答,但晏明川却丝毫不提,反倒令他觉得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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