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8(1 / 3)
张嘉艾坐在自己屋顶,她用手撑着脸颊,就像儿时那样。
无相飘到张嘉艾身旁,带着血迹的唇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桑女,你还不死心吗?”
在神庙着火前,张嘉艾额头被磕破的地方还留在她现在的躯体上。她抬手碰了碰那道伤口,虽然伤口不疼,但心里却跟扎了刀子似的。
张嘉艾苦笑一声,她双腿在空中不断晃着,像是放在钢琴上的打点计时器。
骨摩擦着发出怪异的声响,张嘉艾转了转脖子,她眯着眼睛,等待着二哥带着那些警察……还有校长、程老师和程老师的家人们一起走来。
无相有些不满张嘉艾的态度,他烦躁地在屋顶走来走去,白骨和瓦片碰撞,发出不大不小而且清脆的声响。
房顶之下,卧病不起的爸爸突然开始不停抽搐,白色唾沫从他嘴中流溢出来。
无相挂在窗口,他又想钻进屋子中去,试图吓唬爸爸。
张嘉艾抬手拉住无相,她抬眼望向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校长,狠厉的神情越发明显。
无相再次大笑起来,他心满意足地伏在张嘉艾身上,像是一个得到心爱宝物的小偷一样。
张嘉艾不太喜欢无相的触碰,她后退一步,从屋顶倒了下去。
本该是落在柔软的雪地上,但地面如同海绵一样,迅速向下凹陷一个巨大的坑。
黑暗吞噬了张嘉艾的身影,在地底似乎有烈火在灼烧。
无相拉着张嘉艾的头发,他狂放的笑声被这个巨坑放大,回荡。
那是一首唱给张家村所有人的镇魂曲。
*
二哥将人带到自家门前,他拿起放在树下的扫帚,给身后的人扫出一条小道。
“那天不知道小妹为什么去后山。等我回来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下我爸。”二哥眼神黯淡,他抬手搓了一把脸:“我爸这几天因为生病,待在床上没有下来过。”
“不是前几天着火吗?”程老师十分疑惑,她记得他们上山的时候,村民们就拿着水桶在灭火。
二哥摇头,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揣在兜里的手紧紧捏成拳头,他感觉在家里自己就是一个沉睡了不知道多久的人,永远叫不醒。
痛苦在二哥心中翻涌,如果他知道一切就好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茫然不知所措。
警察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人四散开了,开始在他们家里寻找线索。
二楼的房间被锁住,二哥在裤兜里搜了好一会儿,终于把钥匙找了出来:“我阿爸可能还在睡觉。”
清脆的开锁声似乎吵醒了在里面睡着的人,里面躺着的人又开始叽里呱啦乱叫。
二哥叹了一口气,从昨天开始阿爸就成这样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死气,蜘蛛网在房间各个角落都存在,樟脑丸的气味算不上好闻。
程老师孕期反应有一些大,闻到这股味道她就犯恶心。
程老师的老公温柔地拍着老婆的背:“不舒服就在楼下等着吧,我知道你关心学生,但也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屋子外面是寒风凛冽,为了保暖,二哥在家里烧了碳火,他出去了一晚上,碳火却也没烧完。
程老师由老公扶着下了楼,她坐在这个屋子破旧的小木凳上,有些犯困。
她熬了一夜,情绪一直紧绷,而且还在不停的走山路,早该累了。
老公从登山包里翻出保温杯,他拧开盖子,将保温杯递给程老师:“你那学生白白净净的,住的地方也干干净净。她家里应该没亏待她吧?”
这可不好说。
程老师目光落在墙上的全家福上,上面一家五口,只有张嘉艾没有穿着新衣服。
那张照片上,张嘉艾的毛衣缝缝补补的。
平日里在学校,张嘉艾都是穿校服,看不出来她家境如何。
程老师垂眸看着手中的保温杯,情绪一下上来,泪眼朦胧地喝了一口豆浆。
天上又开始不停地飘雪,冷风将岌岌可危的木门吹得向四面八方晃荡。程老师忍不住抬眼看去。
张嘉艾的身影似乎出现在她面前。
程老师一下从小木凳上站了起来:“张嘉艾?”
程老师的老公本来在刷手机分散注意力,看见程老师一下站了起来,他赶忙伸手将程老师扶稳:“什么?”
程老师翕动着唇,但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老公拉着程老师的手,只是无声叹气。说实在的,他并不想让程老师蹚这一遭浑水。
在山下,老公看到校长的那一刻就觉得不对劲了。之前他去学校接程老师下班的时候,和校长有过接触。
当时校长在处理一件校园霸凌的事件,那个女人在关心被霸凌孩子时候的眼神和提到张嘉艾的时候明显不同。
但老公也不想让程老师为难,他只能叹气,不断地用手轻轻拍程老师的背。
程老师侧过头,她模模糊糊地听见张嘉艾的声音,似乎是在呼喊她:“老杨,把我扶去门口!”
因为寒冷,程老师的脚都被冻僵了,她急着去门口,用手快速在老公手上拍了拍。
老杨将程老师带了过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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