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2 / 26)
,轻轻点头。
“蕴儿,”宋柏轩轻声对她说,“我不知道在侯府的前十几年里,他们是怎么教你的,是教你温柔贤惠,还是教你三纲五常,这些我都不管。
“女子活在这世上本就艰难,世人以《女诫》规劝女子德行,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可书中所云皆是正理吗?
“惠女此人才华横溢,以女子之身行走于朝堂,为家族奔波,著书立业不输男子,她自己尚且如此,著下的《女诫》又有几分信服力?”
宋柏轩轻轻叹了口气,他读过许多书,却没有一本能教他的女儿该如何更好的活下去。
他也曾想把赵晴云培养成不输男儿的读书人,可脸上抹不去的胎记是她永远跨不出的枷锁。
但蕴儿不一样。
她聪慧多思,知进退,有谋略,骨子里有一股韧劲,身为她的父亲,宋柏轩很骄傲,可也更不愿让女儿永远被困在后宅之中。
“蕴儿,你的母亲拼死将你带来这世上,并非是因为其他,我与她只盼着你能平安顺遂,一生无忧,永远做快快活活的宋蕴,而非谁的夫人和谁的母亲。”
宋柏轩知道自己这番话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但面对自己的女儿,他实在不忍心剪去她的羽翼,缚住她的双脚。
此前的十几年,他没能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职责,又该如何叫她此后从父、从夫、从子?
“父亲,”宋蕴认真的看向他,“女儿都记下了,我只会做宋蕴,有名有姓的宋蕴。”
“前提是好好活着,”宋柏轩望着她,“不要再去做危险的事,蕴儿,好好活下去,父亲还想为你过好多个生辰。”
宋蕴垂眸应下。
她还有很多不得不去做的事,可在之后,她许是会更小心些,至少她知道,父亲会一直在家里等着她。
宋蕴抱着书推开们,院子里正在逗弄啸天的卫辞瞬间收起动作,匆匆赶过来。
“娘子!”他叫住宋蕴,偷偷瞄了眼她的脸色,一股脑儿的解释道,“我并未送发簪给赵家小姐,她的确曾是我的师妹,也曾有过婚约,可我与她并无任何私情。我当时只是送了她一身衣裳,是她主动提的,她行及笄礼时所用的发簪是老师备下的——”
一句话说下去,宋蕴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卫辞还在拼命解释:“我从没有送发簪给其他女子……”
“卫辞,”宋蕴转身看着他,她脸上明明带着浅浅的微笑,但卫辞却莫名觉得不安,“不会说话,可以少说,也可以不说。”
她根本不想知道赵晴云的及笄礼是谁帮她准备的,不管是卫辞,还是宋柏轩,总归答案都不会叫她舒心。
卫辞顿了下,小声说道:“今日生辰,气多了不好。”
“我何时生过气?”宋蕴斜他一眼,自顾自的往前走,卫辞呆了下,连忙跟上,换了句说辞:“那娘子的风寒今日可有好转?”
宋蕴面带微笑:“没有,还更厉害了。”
卫辞:“……!”
“但是,”宋蕴话锋一转,“如果明日父亲检查功课时,我的功课能写好,风寒许是能好转些。”
一瞬间,卫辞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想法。
宋蕴抱着书继续往前走,偷听到一两句的莫绫连忙追上来,跟在旁边担忧她:“姑娘你什么时候得了风寒,严重么?要不要请大夫?”
“昨晚,”宋蕴漫不经心的说,“严重,但也不必请大夫,许是过几日便能不治而愈了呢?”
莫绫愈发忧虑:“姑娘……要不我还是去请大夫吧。”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不治而愈的风寒。
卫辞:“……”
第42章 【42】她凑过去跟他咬耳朵:“师兄……
京城,平阴侯府。
自平阴侯离京后,赵晴云便格外关注从兹阳县传来的消息,但兹阳县到底偏远,消息往来十分闭塞。
她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宋蕴因谋害县令夫人,被官府抓进了大牢里。
赵晴云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曾在大牢里度过的苦日子,宋蕴只怕会过得更苦,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兹阳县县令,这不明摆着要找死么?
但她又觉得十分古怪,宋蕴也不像是一个傻的,怎么会突然跑去谋害县令夫人?
持着怀疑的态度,赵晴云将消息透露给了吴氏,正在养伤的吴氏心情畅快不少,恨恨道:“活该她受这份苦头,放着富贵的好日子不过,偏要去乡下做泥腿子,没有了平阴侯府的庇佑,看她能撑到几时!”
赵晴云心尖微颤,忍不住垂下眼眸遮掩情绪,她以为吴氏多次想要带宋蕴回京,多少是有几分亲情在的,可没想到翻脸后,吴氏竟真能狠得下心来。
“宋蕴妹妹也真是傻,为何偏要去做坏事,还好父亲已经赶去了兹阳县,或许能帮她一把。”赵晴云试探着说道。
想到平阴侯对于宋蕴的维护,吴氏顿时变了脸色,经过前阵子的折腾,她明白宋蕴不会再为她、或是为侯府所用,自是不愿再叫她回来,拥有翻身的机会。
吴氏道:“就算他帮了又能如何?只要我还在侯府一日,她就永远别想再回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