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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周津澈日记》1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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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宽敞的厢房,一株长势极佳的龟背竹背对着舒意,与一池金贵的血红龙遥相呼应。

舒意往镶嵌整墙的观景池一站,窈窈窕窕的,手包挽在腰前,造型像一朵蓬松堆叠的白色海棠。

偏生裙摆是绿的,像一块水头上好的祖母绿,又像是一片无暇的绿茵草场。

她微微俯身,明媚端庄地伸手,抽走了康黛面前的三条,轻轻地敲出去。

“胡了。”

一圈人都是熟面孔,和舒意长短不一地打招呼,她脸上的笑容具体真切,一一回应。

康黛斜斜偏头,问她:“怎么来了,你那医生呢?”

舒意漫不经心:“在外边。他喝了酒,我开车送他回去。”

两句话被耳朵尖的朋友听去,夸张得大呼小叫:“谁能劳得动我们舒意送回家?天大的面子。”

舒意向她挑了挑眉:“你们玩得开心,我先走了。”

身后缠缠绕绕的搓麻声伴着好奇探听,康黛摸过一张牌,懒洋洋地答:“是个医生。模样挺俊的,舒意应该很喜欢他。”

“蒋艋得伤心坏了吧,哈哈。”

“让蒋艋和外面那群舒意梦男拉个局,手牵手哭到天亮。”

舒意和康黛打完招呼,一出门,吧台前一站一倚的两个男人已经加上了联系方式。

蒋艋对蔚舒意那点念头,早在她十几年如一日的拒绝中烟消云散。

提起来也不过是随口跑火车开玩笑,大家也知情知趣,不会真的把两人凑到一起。

舒意把自己的车钥匙落到蒋艋醉醺醺的眼前,他撑起脖颈,没过一秒又像一条懒鱼跌回原位。

“什么意思?送我?”

“也不是不行。”舒意笑意微微:“车停在你这儿,或开到我家,你看着办。”

蒋艋摇摇头,醒了下被高浓度酒精麻痹的神智:“你这就走啊?”

“明天还上班,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蒋艋皱眉,心想你上什么班……哦原来你说的是你的医生。

他暗自腹诽:竹马算什么,天降才是王道。

他们说话的时候,周津澈静立在一旁,手指机械刻板地绕着蓝宝石表盘打圈。

很晚了,气温掉得飞快。

舒意身上的开衫是温婉造型的半袖,没有保暖作用只有美观作用,寒风中瑟瑟裸露的两条手臂泛着玲珑剔透的光泽。

周津澈展平自己外套,抬手绕在舒意肩前。

她似有意外,回完最后一条消息。

仰起脸,双眼亮晶晶地对他笑。

“谢谢。”

周津澈目视着她,被她笑得有些脸热。

不自在地撇开目光,却撇不开她清晰明媚的笑脸。

“跟我不用客气。”

“你要这样说,我是真不会客气了。”

她其实是很落落大方的性格,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擅长走三想四。

停车的地方有些远,车道稀疏空旷,夜色里浮沉着极细极淡的雾霭。

他们走得不快,像一场迟到多年的散步。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说他的工作,说医院里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接着说回舒意在港城拍卖行的经历,问到她为什么会开眼镜店,她的笑容缓缓加深。

落入俗套的问题了,这些年,舒意被问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她细白伶仃的手腕一翻,腕骨松紧得当地佩戴一枚银链表,和身上珠宝同属古董大牌。

这个动作没什么意思,但她接住了一线落下来的月光。

舒意蜷起手指,笑了笑。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她说:“我尝试过不同的工作,曾在某个年龄段愚蠢地追逐所谓的人生意义。后来我发现,比起那些光鲜亮丽的头衔,我更想做我自己。”

周津澈听得失笑,但不是为她的理由,而是她一团孩子气的口吻。

“做你自己,是指当一个甩手掌柜?”

她掌心里掂着周津澈的车钥匙,中指像套了个玩具戒指,她闲闲地转,浅浅地笑。

“没有人规定哥大毕业生必须要有出息?反正我爸妈是不太介意,别人要说什么——管不着也管不到。”

夜风迎面地吹,她今日的头发盘得很好,珠光宝气、贵气逼人,舒意轻笑,婉转空灵的声线。

“至于开眼镜店,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爱好。”

她眼尾弯如当空一截下弦月,忽然快了周津澈一步,伞状裙摆轻盈地扬起,并步就到了他眼前。

年轻医生比舒意高了太多,身形冷峻修长,如雪山之巅沉默肃立的松柏。

但她其实也不算特别娇小,俱是高挑纤细的身材。

“有没有人和周医生说过,你和眼镜,是绝配?”

周津澈沉吟一息,屈指抬了下黑色镜架。

“没有。”

他如实地答,眸光晦涩不明:“你是第一个这样认为的人。”

舒意肯定:“我眼光和品味都很好,你要信我。”

她不说信什么,周津澈也不问,由着这场晚风热热烈烈地吹。

舒意想起康黛问她的话。

真的假的,有什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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