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金殿审案(1 / 3)
夏侯允自然点头应是。
“早些日子,我在通州遇到裴大人。”老者顿了顿,很快掩下眼的复杂情绪,继续说道,“昨日,裴大人连夜着人去通州和我说起密信笔迹之事,事关重大,我一届草民也想为社稷尽绵薄之力。”
“好,甚好。”
盛武帝很是开怀,方才因为谋逆案而愠怒的表情一扫而光。
裴宁澄拱手恭敬道:“老师,待张世子写完,您再评鉴吧。”
“甚好。”
裴宁澄又将程君集引荐给盛武帝和百官,程氏墨纺的名头响当当,程君集本人也是收藏大家,文武百官中也有甚多好墨之人,很想结识程君集。朝上一时全是寒暄之声。
苏尔诺微微勾了勾唇,这两位来做笔记评鉴真是太适合不过了,方才裴宁澄请两位大学士出来不过是做做样子。
他应该早知吴尚是靖王的人。
因着百官围绕,张冕写的尤其慢,有些官员早就站不住了,看张冕也多了些怨气。
可是皇帝陛下都没说不耐烦,下面的人倒也不敢多说。
有胆大的如骁勇将军百里豹站在一旁催促起来。
“张世子,何时才能写完?老夫还要回去练兵呢。”
张冕的手抖了抖,字便歪了。
不知是哪位大人发出几声嗤笑,“写歪的字又要如何比对。”
“无妨,字如何如何歪,总是你自己写的,笔顺痕迹都在,老夫自信能认出来。”夏侯允捋着须说。
陈御史朝他抬起下巴,倨傲地说道:“夏侯老弟,你还真当没有变,话说的那么满。”
“别等会认错了,在小辈面前失了面子。”
“陈老大人,夏侯允秉性难移,让您见笑了。”
这么一番动静后,张冕反倒镇定起来,写的越来越快,连在他身后一直垂眸的父亲张熹镰也露出些微欣慰的表情。
两刻钟后,张冕落下最后一笔。
内侍上前将所有信件展开示人,笔墨未干,字字鲜活,墨香弥散。
夏侯允先是将三批信笺目测了一次,随后拿起了早准备好的放大镜逐一细查。
程君集紧随其后。
百官的几百万个心眼子都竖起来,轻快地静等着最后的结果。
安国公父子和康王就没那么轻快了,他们一眨不眨地盯着夏侯允的身影,嘴唇紧抿,像是金銮殿上的泥塑菩萨。
裴宁澄回到原位,垂眸看身侧的苏尔,倾身耳语道:“不用担心。”
苏尔诺咽了咽口水,朝他摇头。
下一瞬,夏侯允已经将放大镜交给了程君集,负手站于一侧,并不言语。
靖王含笑问道:“老师,你可有主意了?”
夏侯允颔首致意:“等程先生看完吧。”
张冕正要说话,被身旁的父亲拉住。
程君集看的时间比夏侯允要久许多,待他放下放大镜时已经近午时初。
他和夏侯云对视一眼,最后摆手请夏侯允先说。
“且慢。”裴宁澄朗声道,“为了绝对的公平公正,我恳请程先生先回避,待夏侯先生选出出自同一人之手的信笺后,你再行选择。”
“来人,给程先生蒙眼。”
裴宁澄接着令手持信笺的内侍排成三排,夏侯允手上有三块写着张字的令牌,他缓缓踱步过去,将两块令牌置于第一排和第三批的内侍脚边,中间那一排没有令牌。
“众位同僚都看好了吗?”
裴宁澄扫了一圈殿内群臣,示意内侍收起令牌。
程君集重获光明,揉了揉眼睛后拿起令牌,毫不犹豫地走向第一排和第三排,中间一排依然是空着的。
盛武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宁澄,施施然重新坐上龙椅。
结果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皇上,诸位同僚,夏侯允和程君集两位都认为这两份信笺是张世子所写,搜到的密信却不是。”裴宁澄用手压了压群臣的喧闹,“断案讲究真凭实据,大家稍安勿躁,不妨听听两位的断言。”
夏侯允出列,禀告道:“皇上,草民观这三份信笺都是在近日所写,绝不可能是一年前的字迹,如何甄别新旧墨宝,程先生会说,我就说说字迹的区别吧。”
“其人写字有自己的运笔方法,一笔一画皆是个性和风度,张冕是国公府世子,自幼饱读诗书,风度翩翩,可是幼年坠马伤了腿,因此他不习武,手上的力道轻,因此运笔飘逸灵动,一气呵成,每个字没有很重的着力点,如果不信,你们可以用此放大镜来看。”
夏侯允走到中间内侍那排,“唯独这些信笺上的字不一样,不得不说,伪造之人手法极好,精通文墨,学到了张世子的笔划精髓,只是他到底不是张冕,他用的力道过大,为了达成张世子灵动的字迹,他每个字的力道都不均匀,尤其是最后几笔,多有描摹顿挫之感,用力过度。”
“老师所言极是,我和苏评事都以为伪造信笺之人常年习武,手劲很大,虽然有巧劲,但是不知不觉还是泄露了。”裴宁澄说出自己的评断,又看向程君集,“程先生,你是如何评断的?”
程君集垂眸道:“草民见识粗陋,只懂墨,那就说说墨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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