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真委(1 / 3)
后面常聿又问一遍死因,那是问给谁听的?
逢潭而今自是了然。
龙眼后来又是怎么回答的?
和李家一样。
一样的先奸后杀吗?
不。
是因同样的人,同样的事,被用以同样的方式残害的。
常聿默了良久,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我说过。”
“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
拿在手中的刀刃自然不能笨钝,可太过于伶俐却又极易伤了自身。
逢潭亦是如此。
逢潭道:“所以除夕那晚,你与那黑衣人碰面的确是为了谢闻识的事。”
对于她的疑问,常聿倒也没有隐瞒,坦然地说了声“是”。
逢潭皱了皱眉:“那陈姑娘?”
常聿道:“也是。”
...所以见云的猜测没有错。
如此一来,一切好像就顺通多了。
除夕那晚,陈姑娘提前离场,碰巧遇到了在醉酒回府的谢闻识,窥见他对孩童做下的惨无人道之事,当下惊恐引了注意,继而又被强迫。
晟王为保其子,除去一切隐患,故追查起那晚疑似看见这起残暴经过的所有人。
“这珊瑚……?”
常聿道:“是姜润玉的。”
姜润玉,应该就是今日来元丰楼大闹的那个女人,谢闻识的夫人,姜太傅的女儿。
逢潭不解:“她为什么?”
常聿道:“姜润玉善妒,因此自姜家与晟王两家结姻后,凡是出现在谢闻识身边,或是与谢闻识有过纠葛的女人,轻而被她弄花了脸,从此不能示人是小;常行……一刀抹净。”
“那陈家的,确实无辜。谢闻识犯下罪行,晟王自是要为这个宝贝儿子筹划。原打算将陈家的悄无声息地解决了,然却不曾想被姜润玉发现,先一步出手将她解决了。”
逢潭不能理解:“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常聿瞧着逢潭脸上的涩然,“他们这些人,向来视人命如草芥。”
逢潭缓了片刻:“所以你需要我去为你将这桩桩件件的事情,一步步变成板上钉钉的证据。”
常聿不置可否的样子落到她眼里,就已是无声的默认。
逢潭喟叹道:“人活一世,不容易的。”
有多少人哪怕被病苦缠身,仍旧艰辛奋搏....只为能够活着。
“人是自私的,”常聿说的轻飘,淡漠的神情犹如只是在看一件不足为意的小事,“正是因为每个人都不容易,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试图让自己的活得轻松些。”
“若是以一人,能换自己处境安稳,哪怕只是一时,你也会这么做的。”
“……”
逢潭没有回答。
她不敢轻易去说以后的事情,亦不敢保证自己若是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这个时代同化。
静默良久,常聿泰然启声,像是随口说的一句闲话:“眼下已晚,宫门落钥,贵人打算何去?”
眼前人拧眉。
“臣倒是在宫外也有府邸,自不用担心无处可去。”男人佯作思考道,“可贵人……”
“……”
逢潭深吸一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觉得...常大人应该不会忍心看我流落街头的。”
“也不是没想过。”常聿已然毫不留情地提了步子。
“……”
逢潭面上正色:“常聿。”
常聿漫不经心回头瞧她:“臣在。”
她薄嗔浅怒:“你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常聿敛下眼,阴恻一笑:“贵人表里不一,与臣半斤八两。”
*
客栈的前台,小厮手肘托在脑下打着瞌睡。
忽然响起的一阵桌椅剧烈碰撞的声音,打破笼罩深夜的甯宓。
“——怎么了?!”
小厮一口气直奔三楼,气喘吁吁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好不容易从门口拥堵的人群中,跻身房间内,映入眼帘的即是遍地凌乱、东倒西歪的陈设中央,赫然横趴着一个瘦如猴的男人。
“这位客官,您还好吗?”小厮觑一眼地上,小心翼翼道,“这是怎么了?”
逢潭揉着脖子,坐在唯一完好的木凳上,听出了其中的顾虑,慰道:“活的,有气儿。”
小厮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旋即对着门外围观的众人道:“没事,没事啊!都散了!”
夜里逢潭忽觉口干,起身倒水的间隙,被地上的人从背后袭击了一下。所幸房间昏暗,只能虚虚看清人影,故此让这贼人失了手。
“你你你你……!”地上的瘦猴,狰狞的面庞上带极具许怒火的红,“你使的什么阴招?!”
为什么他肩颈以下的大半个身子都没了知觉?!
瘦猴四肢绵软的趴在地上,使足了力气回转脖子,发觉自己的双腿还在,暂时松了口气:“这位姑娘,我就是看你衣着不凡,想着能在你这里捞点钱财,没想害你的!”随着他的动作,脖间的不适感加重:“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解了罢!”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