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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骑有些不敢置信,抬头间却见前面山道口拐出一个小将军。
小将军一身靛蓝色窄袖骑装,身披犀牛甲,横剑马前,英姿勃发,抹额下一双剑眉星目,映着夕阳的目光,如同一把破开黑暗的利刃。
他听见面前北狄将士慌乱的呼喊,轻轻挑眉并不应声,等到山上滚石木桩落尽以后,毫不犹豫的一夹马腹,带领士兵入阵冲杀。
他带着的人马不足两千,而一番埋伏后,北狄剩下的人马仍旧比他多了几倍,然而少年将军并不怯战,他手握长剑杀入敌军之中,所到之处,尸首分割,血光四溅。
秦麟作战勇猛,武艺高强,冲入敌军之中就像一个杀神降临,今日这场战斗,北狄不管都是要输的。
北狄铁骑闻名于世,不管冲锋还是防御都很强,但在之前偏厢车以后,北狄铁骑又一次受到了牵制,他们发现自己的行动好像受到了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干扰,举手投足间似有什么东西在拖拽着自己。
明明是倍于对方的兵力,此刻却无力得好似待宰的羔羊,看到大燕军马不受阻碍的样子,一时间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用了什么邪术。
当然邪术是并不可能的,单于奚也不是什么无知之辈,看见所有燕军身上穿着的犀牛甲就已明白了大概,一时间恨得咬牙切齿却是不得不下令,“他们用了磁石,所有将士立即脱了铁甲,整军撤退。”
磁石吸铁,磁力干扰下,北狄铁骑行动笨重,只能任人宰割,此计奇巧让人防不胜防,本来打算声东击西,奇袭小金城的北狄军,反倒是中了别人的计。
单于奚心里咒骂不断,准备撤退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后方已经被人拦截了去路。
拦在后面的是一个青衣小将,少年端坐马背上,穿着一件犀牛甲,外罩着一件貂皮大麾。如今已经入冬,天气冷得很,裴初的发丝在风中被吹拂的有些凌乱。
他看着想要撤军的单于奚,捲了捲握着马绳有些被冻僵的手指,轻笑道:“且不急着走,某还想请二皇子殿下与我们回去做个客。”
他说得客客气气,然而身后千余士兵已经拉开弓弦对准了此刻被围在山窝里,脱掉铁甲的北狄军众。
当然,事情并不可能这么顺利,单于奚也不会甘心束手就擒,但败局已定,谁能想到北狄一万骑兵,就在两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军带领的三千兵马下,溃不成军。
单于逊原本想出来的计划足够出其不意,却不想被人识破,等在小金城外以逸待劳。
“所以,你是怎么猜到这一步的?”
不仅单于奚奇怪,秦麟同样感到奇怪,事实上因为前方关城的威胁,大燕本没有多余的兵马,调来小金城。
“大概是因为我的棋艺,总要比别人好些。”
打仗就像下棋,谁能别人多想到后面的几步,谁就算赢。当然,就算想到了,你也要有足够的实力去布局。
以少胜多并不是易事,更何况面对的还是对方一万铁骑的精锐,如果不是提前在道路两边设置好磁石,燕军这次很难打赢。
这人好像总能想到一些奇异又诡谲的办法。
秦麟带着人将单于奚以及北狄活下来的俘虏都绑好以后,捡起地上的一块磁石,指尖略微摩挲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正带着人打扫战场的裴初,心里对于这个往日里总是深藏若虚的表弟更多了几分了解和敬佩。
就好像当年杏花树下两人平平无奇的相遇,却让秦麟好奇了很久,直到如今,他才终于窥见一点锋芒。
回程的路上天色已经黑了,远方的战鼓也已停息,想来一场大战已经落幕,至少短时间内两方还是分不出胜负的。
秦麟马背上挂满了血淋淋的人头,那是他的战功,纵使是秦家子弟,身上的军职也是靠自己一刀一剑厮杀得来的。
如今不过十八岁的小将军,脸上还带着一点稚气,犀甲上却是一身斑驳的血迹,连带着那条黑色的抹额颜色更深,清朗的眉眼敛藏着兵戈铮然。
虽沉稳却不失意气,足以可见日后的大将之风。
裴初跟在他身后,不由想起了很久以前,一位曾与他并肩开太平的故人,只可惜到最后他们之间却是隔着血债累累,刻骨深仇。
“你是在想谁吗?”
秦麟却在这时似有所觉般回过了头,恰巧与裴初的目光撞了一下,望见他眼底那抹稍纵即逝的默然。
“我在想”
裴初呼出一口气,天边下起了凉雪,他从马鞍旁边拾起长弓和箭矢,突然拉满弓弦,‘嗖’的一声,箭羽离弦而去,射中了一只从山道旁一窜而过的野兔。
驾马走过去的时候裴初弯腰捡起来了这只兔子,轻声回道:“最近的军粮缺紧,伙食总是不太好,不如今晚我们开个荤?”
他说话声音淡淡的,手里懒散的把兔子挂在马后,嘴角微微勾起,眉眼间飞扬起来的笑意,刹那间就将方才的沉寂变成了错觉。
秦麟顿了一下,也从容的点点头,不露声色道:“大哥帐里藏了一壶花雕酒,拿来烧兔子不错的。”
少年猎得平原兔,马后横梢意气归。
至少在此刻沉烽静柝,狼烟暂歇的间隙,他们可以做个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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