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凶吵(2 / 4)
书桌上摆着的一排手办——也都是他中二时期亲自雕刻作品,他本来只想随便拿本画册敷衍了事,此刻却忽然产生了全部打包带走的念头。
他喜欢的事物,应该同他喜欢的虫呆在一起。
二话不说,西诺点亮房间内所有灯,立即着手收拾起来。他从衣柜里拖出一个大行李箱,指挥乔里归类一一放入。乔里很喜欢这活儿,手里拿着画册和各类手工作品上蹿下跳。
“哗啦——”一张不大的速写从某本夹层中滑落出来,飘在地上。
“咦?”乔里定睛一看,“这不是——”
“谁也不是。”西诺不动声色捡起,状似随意重新插好,并自然而然地将本子摞入箱子最下方。
心跳,却骤然悸动一瞬。
他对上面的线条记忆清楚。这是一张虫物速写,画的是一个瘦高清俊的军雌身影,寥寥数笔便勾勒出威严的纯黑大檐帽、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以及正在迈出的笔直双腿。
是那只他曾经在学校联谊活动中,偶然见过的陌生背影虫。很奇怪,他明明对这只虫不感兴趣,只喜欢那惊鸿一瞥的瞬间,却印象尤为深刻。
黑发雄虫的手摩挲过画册封皮,随后松开,起身继续收拾。
那只无名无姓的虫,他会选择逐渐淡忘。他不是天真烂漫的幼稚虫,相比较虚无飘渺的幻想寄托,希迦才是切切实实留在他身边、会陪伴他一起走下去的虫。
就将这份模糊懵懂的回忆,封存在这张速写背影中吧。
终于收拾完毕,乔里推着箱子跟在西诺后面,准备离开。
关门前,西诺转身,深深朝空旷许多的房间里望去最后一眼。
也许,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回来。
趁着克劳德没醒,西诺希望迅速走掉。他不想见到这位血缘上的雄父。贪婪自私的克劳德,对待他只有奚落与忽视,更甚之将他当作商品物件,从未给予过任何亲情。
脚步却在下到楼梯中间时,凝滞。
头发杂灰的中年大肚腩雄虫穿着睡衣,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客厅沙发里,正斜眼盯着从二楼下来的年轻雄虫看。面前茶几上,有着新端上的茶水与蛋糕。老仆从站在后面,双手搅紧,战战兢兢。
离得很远,西诺都能闻见对方身上飘散的酒臭味。
西诺没有再作停留,单手揽住有些迟疑的小雌虫肩膀,一起下了楼梯继续往外走。
“停下。”克劳德口齿不清道,语气也极为傲慢。
大半年没见面,若这只雄虫态度好一些,还能有点慈祥雄父的样子,西诺兴许还会停下脚步,礼貌问候一声。
但现实如此,完全没有必要。
西诺恍若未闻,即将走到大门处。
“你老子让你停下,你耳朵是聋了吗?”
克劳德颤巍巍站立起来,冲他沙哑低吼:“回家一趟,对你雄爹就这幅态度?”
说罢,骤然发作,发疯似地抓起一只茶杯,冲着西诺这边方向狠狠砸来。
乔里丢下皮箱迅速拦在西诺面前。
然而,玻璃茶杯却砸歪,击中旁边玄关立柜,迸溅成无数碎片,其中一块锋利玻璃渣飞擦过黑发雄虫姣美无瑕的脸庞,立刻划出一小道伤口。
殷红的细小血珠渗出,如瑕白雪地上的折损落梅,分外刺眼。
“嘶!”乔里毛发炸起,脖子上泛起猎蝽族特有的黑灰斑点。可对面是生养老大雄主的虫,他不方便直接上去开揍,只好原地不断发出威胁的嘶声。
西诺感受着右侧脸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终于肯止步,转身看向克劳德。
“不听话的扫把星,还得老子亲自教训。”克劳德得意洋洋地慢慢走过来,目光毫不尊重地将西诺从头扫视到尾,鼻子发出浑浊嗤声:“哼,倒是被霍斯特养得虫模虫样。我问你,霍斯特是不孕不育?还是你那方面不行?一个SSS级,一个S级,都是废物吗?到现在连个虫崽都没有。”
无缘无故提虫崽,不知克劳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西诺不想回答,又憋不住反唇相讥:“怎么,生出来像你对待我一样对他吗?”
“老子怎么对你了。”克劳德朝地上猛啐一口,“老子生你养你,供你上昂贵的雄虫艺术学校——”
“那是伊伦的钱。”西诺冰寒着脸打断,“自我记事起,你除了打骂我和伊伦,留给我无尽的憎恨,什么都没做。哦不对,你还将我卖给了希迦。”
西诺干巴巴地笑出声:“这倒是要谢谢你,真心实意。”
说罢,绕过克劳德又要走。
克劳德却整个虫挡住西诺,熏虫的鼻息喷洒地四周空气都是臭的。
“一年内生不出虫崽,”克劳德威胁下令,“你必须再给我纳两只雌侍,我已经替你物色好虫家,虽然没有霍斯特有权有钱,但每个月也能支付不少报酬。”说完,肌肉松弛的脸上露出贪得无厌的笑容。
原来如此。
这回,改换西诺将克劳德从上到下审视一番。
克劳德年轻时也英俊过,婚后却酗酒嗜赌,还到处嫖虫,生活作息极度不健康,现在刚过五十岁,却早已身材臃肿油头肥脑,气质也一落千丈。
就算是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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