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入局(1 / 3)
正值日头毒辣的晌午。
微祈宁顺着长长的路,孤身漫步于日光之下。
她皮肤白皙,身量纤纤,行走时裙摆随风飘逸,步步生姿,宛如五月婀娜的垂柳。粉面桃腮,被光一映,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她款步而行,将脊背挺得笔直,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刚毅,穿过荒芜野地,越过断壁残垣,走在一望无际的苍穹下。
执着又坚定。
所过之处,即便是听见身后有以她为话题的私语,她也只冷淡勾唇继续向前,一双含水秋瞳未起分毫波澜。
终于抵达。
微祈宁站定在主帅营帐前,挥手叫来了正准备去请示的门候。
“陆将军可在?”
“在,”年纪不大的门候半低下头,恭恭敬敬,“您是要……”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微祈宁点点头:“我有要紧事同将军相商,劳烦进去通报一声。”
他犹豫道:“这……可将军才吩咐过,不见外客。”
“我不难为你,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微祈宁找到了拯救所有人的办法,见不见由他定夺。”
小门侯礼貌地冲微祈宁鞠了一躬,刚准备进去通报,还没转过身。就被不知从哪突然钻出来的一个络腮胡子拦下,劈头盖脸一骂。
“傻了你,微大小姐你也敢拦!”
那孩子一下慌了神,弱弱解释道:“是将军说不见外客的……”
络腮胡子很铁不成钢的点着他的脑袋:"阿季啊阿季,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将军说的是不见外客!懂什么是外客吗!微大小姐能是外客吗?”
“怎么有人能笨成你这样,已经吃过的亏换种方式还能再吃一次,我看你是诚心想连着我和你一起受罚!”
“若将军再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兜底,你自己去挨那十个军棍……”
“好了!”眼见那被唤作阿季的孩子被骂的眼眶通红,络腮胡又一副越说越来劲的趋势,微祈宁忍不住出声打断,“能做好该做的分内事,他很称职。”她话中有话,眸光也跟着冷下来。
"所以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明明是那种清冷的长相,不笑时却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凌厉感。
络腮胡子被震慑到,连忙冲她曲身谄媚。
“可以,可以,您请。”
微祈宁没搭他的话,反而冲阿季扬了扬下巴,道:“这是你的工作,进去通报一声吧,否则将军追责下来,咱们三人谁也逃不脱干系。”
络腮胡抓了抓自己的胡子,有些尴尬,“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阿季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登登登地跑进去,没过多久便又登登登地跑出来,还主动掀了门帐。
“您请进。”
“多谢。”
这次微祈宁没再说什么,侧身向前,弯腰,迈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至于中途出现的这点不愉快地小插曲,她只当是老人威慑新人,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也因此错过了转身时后面两张霎时变了态度的脸。
就是这一忽视,名为“祸患”的种子就此落地扎根。
当然这是后话了。
厚重的门帷一起一落,将外界喧扰隔绝于风中。
站在门口环视四周的那一刻,微祈宁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头脑袋上绑着胡萝卜的拉磨驴。
不仅要靠看得见够不着的目标吊着心,还要一圈一圈地被抽着向前走累着身。
在此之前,她从未敢想两天时间竟然能做那么多事。
尽管是这样,这次的任务也很容易给人一个“很忙,但不知道忙什么”的感觉。
就像现在——
陆无砚的私帐不大,又被各种物件填的满满当当的,但摆放有序,盈而不乱。无论是进门一眼便能看到的翘头书案,或是墙上挂的长短不一的兵器,角落里垒置半人多高的竹简,皆码的整整齐齐。
更有甚,干净到连人影都找不见。
微祈宁试探道:“……陆将军,你在吗?”
无人应答。
刚才不是还进来通报说将军在里头吗?人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耐着性子等了又等,但结果还是一样,唯一的活人动静是她自己的呼吸声。
不是,那孩子到底在哪请示的将军啊?
等了一气,微祈宁烦得不行,干脆像无头苍蝇似的在里边乱转,这一动,竟意外绕到被帷幄挡住的视线死角。
她纳闷地探头进去,视野豁然开朗。
里头是间专门分隔出来内室。
一张黄梨木四方榻正置当中。旁侧是与之同料的雕花小案与方凳。案上其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个紫铜香炉,此时正点着熏香,袅袅轻烟自空中弥散,闻起来令人心情愉悦。
小室六面向阳,窗明几净。布置洁净淡雅,彰显出其主人品味考究。
微祈宁环视一周,最终定在窗棂底下那场未尽的棋局上。凝神片刻,上前轻轻捻起一枚黑子,正要落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润嗓音,既熟悉又陌生。
“你懂棋?”
她闻言回首。
陆无砚褪去铠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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