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休书(1 / 3)
落雪应诺,许大夫却犹犹豫豫,面露难色似有话未说,落雪见状转身行至门前,不容拒绝道:“许大夫,请吧。”
许容只得垂首应下。
于是落雪领着许容一路出了主院,待四顾无人,这才停下脚步只说殿下早有吩咐,允诺无论如何皆不会波及许家,只是出了这个院子,往后便不能再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许容连连应是,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不怪他惊惶,如今朝堂既有夺嫡之争,又有派系倾轧,一旦龙体欠安的消息传出,只怕到时天子一怒,他许家便是首当其冲,阖府上下劫难逃一死。
落雪匆匆归来,推门而进,便见门窗皆被阖上,内室寂寥无声,殿下已卸了发钗正端坐在铜镜前。
她忽而想起,殿下曾是最受宠的公主,自由进出御书房的殊荣便是太子都眼馋。
待走近了,出乎落雪意料的是,殿下此时面上并无哀戚之色,只是出神的望着手中的一只金钗。
听得到了身后的动静,崔长歌忽地将那金钗放下,头也未抬起的说:“落雪,你可知我为何离京时我独独将这支发钗带上。”
闻言,落雪凑近了些,这才看清那发钗的模样,她记起这是殿下与太子打赌,从陛下那儿赢下的那支。
只是,她亦知晓,殿下赢下这只金钗后并不欣喜。
见落雪未回话,崔长歌兀自笑了笑,拾起那支金钗于手中随意把玩道:“其实当初那个赌约,无论皇兄如何做他必然会输。”
宠爱一位公主自然无伤大雅,可宠信一个太子却是前朝后宫皆会瞩目,更会让帝王不安。
“哐当”一声,金钗坠地。
落雪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天色渐晚,室内昏暗不明,她连忙起身去将烛火悉数点上,一盏一盏渐渐照亮内室。
她将那金钗捡起,捧在手心细细端详,惟恐磕碰留痕。
崔长歌见她那惊惶的模样,没忍住轻笑出声:“又摔不坏,何必如此紧张。”
落雪无奈:“殿下,这金钗终归是御赐之物,若是回京后陛下问起,您总不能说是没拿稳,不小心摔坏了罢。”
说完,落雪便将那金钗收进了匣子内,甚至还上了一道锁,崔长歌见她这般防着自己,不由失笑。
时至今日,她时刻谨记君臣父子,君在前、父在后这个理。
不过一支随手赏的金钗,一个打压太子的幌子而已。
若非回京后,还需借那金钗勾起父皇那稀薄的愧疚之情,她万万不会随身带着那根俗气的金钗。
……
入夜后,沈岐终是按捺不住,梳洗一番换了身红色锦袍,提了盏灯兀自从出了书房朝着主院走去,偶有风起,发丝散在身后,翩然若飞。
甫一踏进主院,他正巧遇见了推门而出的落雪。
目光落在那匣子上,他侧首往门后瞧了眼,便问:“夫人可歇下了?”
落雪一见是他当即双眸一亮,摇了摇头小声道:“小姐这会儿还未歇下,将军您此刻进去正好。”
得了回答,沈岐心中却略有些意外,夫人身旁的落雪何曾对他这般和颜悦色过?
他古怪的瞥了落雪一眼,淡淡颔首,随即便越过她朝内室走去。
乍一踏进内室,他便瞧见了紧闭的门窗,于一片晦暗中依稀能窥见长歌此刻正盯着铜镜怔怔出神。
崔长歌仍思忖着那些旧事,听见身后的动静,她回过神来,抬眼便见沈岐正一步步走近。
她眨了眨眼,遮住眼中漏出的情绪。
沈岐今日又穿了一袭红衣,黑发随意的散在身后,摇曳的烛火映衬得他面如冠玉,较之从前眉目间少了几分稚嫩,反倒让他那张脸越发俊朗。
亦……愈发合乎她的心意。
沈岐轻手轻脚的走近,默了一瞬,“那两人呢?”
崔长歌温声道:“监察司正审着,后日同行上路,押往京都,他们二人如何论处自有圣裁。”
“圣裁?”沈岐苦笑一声,讥讽道:“那金阶之上坐着的究竟是昱朝的天子,还是一介蠢货?辎重军饷拖欠至……”
“放肆!”
“啪——”的一声,沈岐当即便被扇得头偏向一边。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一巴掌下去,连手都生疼。
乍一听见沈岐这大逆不道的话,崔长歌便气急了,那些话她甚至不敢再细想,“沈岐,你疯魔了不成?难不成你还想着起兵谋反?”
沈岐垂着头,嘴唇颤动了几下,好半晌才挤出一句:“本……本就是如此,你我心知肚明燕然关一战必有京都那些人的手笔。”
崔长歌哑然,不知从何反驳。
待沈岐抬起头来,只见眉骨上赫然一道血痕,许是方才被指甲划伤,现已沁出丝丝血色,那张脸上增添了几分妖冶。
但她此刻却无暇顾及,只因沈岐已然欺身上前,将她揽在怀中,于耳畔絮絮低语。
“我知晓那两人不过是棋子,我可以不动他们,可那幕后之人我必然不会放过的,长歌,我沈岐此生定然与那人不死不休!”
“待回了京都你随我一同将父兄送至沈府,好不好?”
“听闻京都荟萃楼的菜色堪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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