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真是个疯子(1 / 3)
“唉……”一声叹息轻不可闻。
沈岐闭了闭眼,恼怒似的将剑收回,终是倾身将晕过去的女子抱起,快步消失在黑暗中。
再次醒来,入目的便是角落里挂着那红袍银甲。
她瞧了眼左臂,却见伤口已然包扎好,床榻旁摆放的金疮药和纱布还未来得及收起。
原以为是南曲内讧引来的祸事,如今想来方才那黑衣人定是冲她而来,不知是错认还是自己当真是他们口中所寻之人。
帐外传来细碎的声响,雅若闻声瞧去,泠泠月光下依稀能分辨出是沈岐的身影。
“如何了?”
“将军,赫连律仍率人在搜寻她,属下打听到她半年前被外出狩猎的赫连律带回,发现时她后心被刺入的利刃所伤,但醒来后她却记忆全失。”
“半年前?”
那人许是犯了难,顿了下方道:“是的,且她也会……驯鹰。”
雅若闻言心头一颤,沈岐要找的崔长歌亦是半年前失踪,且也会驯鹰吗?如此一来,那她会是沈岐那位该死的故人吗……
帘子被掀起,又悄然落下,沈岐于她的目光中一步步走来。
“为了利用赫连律那个蠢货你连失忆都装上了,北离如今图谋南曲也是派你到赫连律身边里应外合吗?”
沈岐逼近,捏着她的下巴厉声道:“嗯?我、的、夫、人。”
雅若心中诧异,面露不解,“夫人?里应外合?”
“半年前你以将军夫人之名假传军令,至使燕然关险些失守,三万精兵尽数覆没。而几日后南曲少主救了一个重伤女子,她恰巧失忆,而月前北离恰巧陈兵南曲边境。”
半年前那一战甚是惨烈,三万精兵、满城百姓以及他的父兄皆死在那里,死于同胞的背叛之下。
他面露嘲讽,“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我当真不记得,但你所言之事我绝不可能做出。”雅若仍一脸迷茫。
沈岐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并未多言,转身取来一个匣子,扔到了床榻上。
“打开。”
雅若见状便拿起那个匣子,那里边放着些发钗、耳环,她皱眉问:“这些是什么?”
沈岐紧盯着她的的表情,不放过丝毫的变化。
“你当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雅若随手拾起一只发钗,细细端详了会儿,方才拧眉道:“这发钗做工怎这般粗糙,这是何人……”
话未说完,便觉左臂的伤口再度传来一阵疼痛。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
沈岐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并未顾及左臂上的伤口,他愈发用力鲜血再一次渗了出来。
“凭什么你能什么都不记得?你明明还记得驯鹰,却把我、把你犯下的罪行忘得一干二净!崔长歌,你且好好想想,你是谁,我到底是谁。”沈岐眼里压着厚重的情绪,仿佛下一刻便要失控。
雅若痛呼出声,“好疼……疼……”
沈岐垂眸见手上沾染了她伤口流出的鲜血,这才松开,低声嘲讽:“你的血怎么不是冷的呢?”
挣扎间发丝凌乱,雅若愤恨的怒斥:“你可曾见哪个活人的血是冷的?”
她右手紧攥住方才的那支发钗,警惕的盯着沈岐,生怕他再发疯。
沈岐见她防备的眼神只觉心里一痛,再次欺身逼了上去,强调道:“你不能这么看着我。”
气氛凝滞,逼仄的营帐内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但雅若却忽地笑了,顷刻间右手一转手中的发钗狠狠的刺向沈岐的左肩,她动作一顿,随后便用力将发钗抽了出来。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发钗带出鲜血,零星几滴溅在她的脸上。
“我说了我不记得了,你所说之事我不知道,别再发疯往我伤口上按去。”她本就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眼下沈岐的确不会对她动手,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
沈岐瞥了眼左肩溢出的血,并不在意,眼中的阴翳愈发浓重,“我现在倒是信你失忆了,不然你应该会往这扎。
他指着自己的脖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雅若心中暗骂:真是个疯子。
“你再好好想想。”话落,他径直出了帐篷。
雅若将手中的发钗扔进匣子,失力的靠着床沿,今夜发生的事太出乎意料,她回想方才沈岐的一言一行。
沈岐说她是他的夫人,半年前她导致了燕然关战败。
可那杀她之人为何会提及沈岐?若自己真如他所说,那为何会重伤坠崖?若事实并非如此,那又是谁栽赃给她的?又是谁想要杀她?
疑问万千,可除却那一声“沈将军”她仍旧什么也想不起来。
雅若将手臂上包扎的纱布解开,取过金疮药敷上,这才好生包扎,做完这些动作她早已满头虚汗。
饶是半年前侥幸捡回一条命,却留下了病根。
黑衣人称她公主,沈岐却说她是他的夫人,莫非他们要找的不是同一个人?亦或者,那位公主只是恰巧和沈岐的夫人长得相像?还是说黑衣人乃错认,自己当真是沈岐的夫人……
今夜这桩桩件件,都昭示着自己的身份似乎牵扯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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