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不均(1 / 3)
付应本就不喜欢广子平,见他这个时候还出来煽风点火,心里更气了,往他面前一站:“你又不住在这,你出来叫什么。”
说完,付应转向内院总管,弯腰行礼道:“我与虞川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未曾见过他携带这些东西,请总管明鉴。”
“你与虞川向来要好,想必不是同伙便是在帮他做假证了!你的话怎可信?”广子平嗤笑了一声。
虞川轻轻地拍了拍付应的后背,淡漠地睨了广子平一眼,随后冷静地对着内院总管说:“总管大人,刚刚可是搜遍了整间屋子,才将这些东西搜出来的吗?”
赵三辨脸颊上露出了很是可惜的笑容,他的眼神颇为无辜:“何须搜遍整间屋子呢?我既是在怀疑你,定然是先让总管大人去搜的你的储柜。这不,直接就搜出来了。”
“我知道了,”虞川点了点头,又接着问,“你的意思是,你带着总管直奔寝屋,但只搜了我的一个储柜,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搜出来了?”
赵三辨不明白虞川要说什么,但看着如此冷静的虞川,他不知为何心中出现了一丝慌乱,只能勉强镇定下来,答道:“当然。”
“寝屋虽小,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却有很多。就单论个人罢,能存放包裹的可不只有储柜,还有床底下、箱屉里,”虞川说,“你是怎么知道,赃物就一定在我的储柜里的?”
赵三辨闻言放松了些,直道:“虞川,你在说什么?储柜肯定是头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如若在你的储柜中没有搜到,我也会让总管大人去搜其他地方的。”
为了让自己的证词更加可信,他又补充说:“何况我之前便见过你偷偷摸摸地往储柜里面放东西,不搜储柜还能搜哪?”
“好,先不论我身为一个贼,为何要将赃物藏在如此显眼、如此容易被怀疑的地方。”
虞川顿了顿,继续道:“按你的说法,既然我被你撞见过,那我为何不换一个地方,偏偏要原封不动地放在储柜中,等着你来揭发?”
赵三辨心知虞川的厉害,于是他也不顺着虞川的逻辑,只是叹了口气摊手道:“谁知道呢,也许你心存侥幸,觉得我没看见?又或许,你只是愚蠢?”
一旁的付应终于是听不下去,开口阴阳了起来:“你既然看到了,当时为何不上报?非得等到今天,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我当时也不知这些就是赃物,怕造谣生非,伤及同伴们的感情,”赵三辨故作无奈地摇着头,“何况虞川原本就不喜欢我,我又哪里敢去招惹?”
好一个不敢招惹。
内院总管眉头紧锁,他思索片刻,对虞川说:“不论你们关系如何,再怎么各执一词,现在证据摆在眼前,你们几个都难逃审讯。”
“总管,”虞川适时开口,“证据在此不假,可也实在用不着审讯了。因为污蔑我的人在这上面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纰漏。”
“什么纰漏?说来听听。”内院总管颔首,让虞川继续说。
虞川勾起了嘴角,以一种观赏猴戏的姿态面对着赵三辨,开口道:“如你所说,我偷盗内院财物,是要送往府外将它们变卖成银钱。可是赵三,你是否忘记了,在这个院子内,负责外出采买的,一直都只有你一人。”
“府中规矩森严,别说我们这些年纪尚小的下仆了,就连总管他们想要出府门,也得谨复申请,过一道门禁。”
“我非采买杂役,又如何能够做到长期稳定地将府内财物送出去变卖?”
几番话出来,虞川的语速不急不缓,口齿清晰、言之有物,让人不得不认真地跟随着他的思路,将矛头转向赵三辨。
赵三辨难得地心慌了,他原以为靠着这板上钉钉的“铁证”就能让虞川百口莫辩,便没有考虑后续。
毕竟,谁能想到虞川一个小孩子,在被污蔑之后不仅没有慌乱,还能反应极快地当场直击逻辑弱点,将不合理的地方指出来呢?
见赵三辨的表情出现了裂痕,虞川乘胜追击:“因为我没法出府门,所以对我来说最好的方法,便是去找负责外出采买的你,让你帮我出去变卖这些财物。”
明知虞川的这番话有诈,赵三辨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心只想着把自己洗干净:“你来找过我,我不肯从罢了!谁知道你之后又使了什么法子才成功出了府门?”
虞川笑了笑:“可你刚刚还说,你不知道这些是赃物。”
“你说你不肯从,那你就是早已知道我在盗取府中财物。”
“你知,却又为何不报?你说你不知,证词便是前后矛盾,徒惹人笑话。”
此话一出,赵三辨的心像是顿时落入了冰窖,他手指微颤,浑身发凉。
“看来确实无需多言,”内院总管见状,已然看出了门道,他招手让随从们上前,把赵三辨押了下去,“把这人带走,连同内院几个共犯一道送去大审。”
随后,内院总管又转向了所有的下人,言辞威严地说:“都先散去干活罢,他们若有招供,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内院总管便带着一众人离去,其他的下人们也都四下散去、各回各位了。
“虞川,我们也走吧。”付应拉了拉虞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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