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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成则说他是被冯寄生叫来帮忙的,冯寄生叫他时只说自己亲生儿子在安平县,他要带走。听闻孩子娘攀了个大户人家,怕对方人多势众,独自前来吃亏,便找他来壮壮气势,没想到冯寄生上来直接绑了人家俩孩子藏到赖七家里。他自己想报官又怕说不清,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冯寄生和赖七的主事,他顶多只是一个知情不报。
冯寄生那边和魏成的口供倒也相似,只是主谋换成了魏成。他说自己是叫魏成帮自己壮气势来要儿子,结果没想到那魏成心存歹念,见容家有钱便起了绑架勒索之心,那魏成心黑手狠,他怕儿子落在他手里被害了,这才被逼无奈跟着勒索容家。
三人虽然都为自己开脱,但官府大抵也能猜出个事情原委来。至于谁是主犯,谁是从犯,安平知县并不怎么关心,毕竟这种绑架勒索之事,人赃俱获,如何也推不干净。让他意外的是冯寄生和魏成招出的口供,说陈冬是冯寄生与陈芸香所生之子。
据冯寄生供说,陈芸香是嫌贫爱富,因吃不得苦,偷偷带着两人的孩子跑了。他寻了几年才寻到,没想到陈芸香已经和容家二爷容少卿勾搭成奸,他知道斗不过容家,只想带走自己的亲骨肉罢了。他口口声声说可与陈芸香亲口对峙,说大人不信可以滴血验亲,甚至还说自己能说得出陈芸香不为人知的身体特征,让他找妇人去验一验便知真假。
而容家那边从最初两个孩子丢了,到如今找了回来,都是一口咬定,陈芸香本就是容少卿的妾氏,在容家时为容少卿生了长子容嘉言,后来因误会离了容家,走时才怀幼子,只当时容家不知情,这才致使夫妻骨肉分离,如今是一家团聚,那冯姓绑匪为了给自己开脱,信口雌黄,污人清誉,简直是罪大恶极。
双方各执一词,安平知县一时也不知孰真孰假,他知道陈芸香是陈氏夫妇所认的义女,她与容家的关系,他也略有耳闻,不过那冯寄生的话也不似胡编。其实这事情真要细查起来也并非难事。都不用去查冯寄生的底细,或用冯寄生说的验身那么下作的手段,只要出份文书送到润州府查询容家旧时户籍,便可查出容少卿是否有这么一个妾氏,容嘉言的生母姓甚名谁,还能查出容少卿何年何月入的监,再对照陈冬降生的年月推算,便可得知。
只不过,安平知县却并不打算这么做。却也不是嫌麻烦,于他来说,断案一事,是非曲直固然重要,但比“是非曲直”四个字更重要的还有四个字:利益利害。
不论冯寄生说的话是真是假,他绑架勒索是板上钉钉的事。容家丢了孩子这事儿,安平的百姓也是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而冯寄生本人也不过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流民无赖,他没有任何理由为这么一个肯定要定罪的人去细查根由,于他没有半点好处。而容家那边又很是识时务,非但与了他不少好处,甚至在孩子解救出来的当日,便敲锣打鼓地给他送了一块匾额来,在全城百姓面前,把他抬到了为民除害的青天大老爷的高椅上。
安平这地方太小,小到这么多年就只出过一个秀才,虽然不穷,但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搞不出来什么政绩来。他被任安平知县那日就觉得自己这几年又是升迁无望,只盼着早些挪个地方,而现下这个绑架勒索案,正是老天爷赐给他的一次良机,他自然要把握。
虽然这案子该怎么判在他心中早就有了主意,但还是要走个过场。一干人等上堂,冯寄声不出所料地又喊出陈冬是他亲子的话来。安平知县早有应对,请了四个人证,其一就是陈伯,供述陈芸香是自己远方亲戚,后来无依无靠来投奔自己,便认了义父女,陈冬虽然跟着自己姓陈,但生父实则姓容,就是容少卿。第二和第三个人证是程捕头和颜秀才。之所以请这二人来作证,一来是两人都和陈家走得近,更有可能知道内情;二来这两人一个是捕头,一个是安平县这么多年唯一一个秀才,在县城里也算有些威望,写到案卷里也让人信服。第四个人证是城里的郎中,他作证说当日容少卿从绑匪那儿先赎了一个孩子出来,就是陈冬,他当时去陈家给孩子看了脉,次日容家长孙容嘉言才被衙门的捕快们救出来的,也是请他去给诊的脉。
安平知县对冯寄生道:“你口口声声说陈冬是你的孩子,来安平是为带走亲子,倘若真如你所言,怎么收了容少卿二百两赎银之后,不把他的儿子还回去,倒把自己儿子给出去了?再观容少卿,拿了二百两银子,为何不救自己亲子,却要把绑匪的孩子赎回去?天下可有如此荒谬之事?可见就是你信口雌黄!”说罢啪地一声,拍了惊堂木,唤人上刑。
冯寄生待要辩驳,被程捕头上来堵了嘴,紧接着衙役一哄而上,将其捆绑在条凳上杖刑。十几板子下去,冯寄生屁股就开了花,嘴被堵住也喊辩不得。一套大刑下来,冯寄生只剩了半条命,直接被压着按手印画押伏法。
在此案上报的条陈上,安平知县真是用尽了自己毕生的文采。把冯寄生等三人写做是长久以来危害乡里,无恶不作的流匪恶霸,蓄谋已久绑架幼童,勒索钱财。自己如何精妙部署,引君入瓮,未伤一兵一卒破获此案,成功解救了两名幼童。在审理此案之时,冯匪还企图污人清白为自己开脱,自己又如何抽丝剥茧,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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