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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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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潋滟,绿柳依依。

城郊野湖边传来朗朗书声:“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

五六个总角小娃一人一块草席,正坐在地上捧着书卷摇头晃脑。

这时跑来一个年轻小姑,拎着一筐桃子对小娃们道:“你们夫子呢?”

一个小娃眨了眨眼,指向远处茅草屋顶的小院,回道:“夫子今日家中来客了,他说若有人来送桃子,就让我们替他吃了。”

那年轻小姑闻言愣了愣,然后随即反应过来,白了那小娃一眼:“今日这么好的桃子定是要留给谢郎的,哪有你们的份儿!”

说着便挎着筐朝茅草小屋走去。

小娃看着那小姑的背影挠了挠头,寻思夫子就是教他这么说的,怎么就捱了白眼呢?

草屋中酒香弥漫,混杂着青梅的酸甜。

李慕凌在房中踱来踱去,不时看向一旁正悠哉煮酒的白衣郎君。

“我今日来见你也是迫不得已,那乌山郡丞还在阉狗手中,万一哪日那阉狗将他带到皇帝面前,我们当如何应对?”

白衣郎君用酒杓在温酒器里捞了两下,面前顿时腾起滚滚热气,夹杂着浓郁的酒香。

他轻轻一嗅,怡然自得道:“我已同你说过,大不必去冒险封那乌山郡丞的口。”

李慕凌急道:“你只说了不必杀他,却又不讲原因,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白衣郎君径自在案上摆了两只酒盏,悠悠道:“你既不信,又何必来问我?

李慕凌被他噎得一时哑然,半晌只得恭恭敬敬向他一拜,道:“还请军师赐教。”

白衣郎君见他神色诚恳,终于微微一笑。

他用酒杓将盏斟满,缓缓道:“纵使乌山郡丞在宁晏礼手中,我量他也不会将其带到皇帝面前。”

李慕凌面露不解,“为何?”

白衣郎君顾自拿起酒盏呷了一口,“宁晏礼是聪明人,若此时拿出这个证据,他只会让皇帝为难,若叫皇帝为难,就是与他自己为难。

这番话说得云里雾里,李慕凌愈发不懂,“军师此言何意?”

白衣郎君道:“此事没有实证,只有乌山郡丞一人空口白话,我们若说他是受宁晏礼指使,他宁晏礼又如何分辩?”

“可李洵那人疑心极重。”李慕凌道。

“各诸侯唇亡齿寒,若无实证冒然动淮南王府,他们岂会袖手旁观?皇帝疑心再重,也要顾忌后果。若宁晏礼真把这乌山郡丞带到皇帝面前,我们正好借机以‘清君侧’为由联合各诸侯杀入上京——”

白衣郎君顿了顿,看向李慕凌,“你说皇帝是会保他的皇位,还是宁晏礼的性命?”

听罢,李慕凌露出恍悟的表情。

白衣郎君拿起酒杓,将另一只酒盏斟满,推到李慕凌面前,“何况皇帝眼下还需要淮南王府为他镇守北关,不到万不得已,怎会与王府撕破脸?”

李慕凌看着盏中的青梅酒,想起宫宴那日的梨花醉,眼中不觉浮出戾色,“可如今那阉狗已进入前朝又为门下省之首,我们若不作出应对,只怕他权势愈盛就不好打压了!”

“你以为皇帝是突然将他搬入前朝?”白衣郎君笑道:“当今那位陛下虽是疯子,却不是傻子。你看朝中文武百官,除士族之人就是各诸侯势力,哪有皇帝自己的心腹?”

李慕凌茅塞顿开:“军师是说,李洵早有让那阉狗进入前朝之意,此次只是借了抓刺客的引子。”

“恐怕其间还免不了陆相的助力。”

“陆彦?”李慕凌沉吟道:“也不知陆彦因何总与宁晏礼站到一边,难道二人早于暗中同盟?”

白衣郎君搁下酒盏,“像陆、谢这种百年公卿世家,眼中只有士族利益,哪有什么同盟可言。”

见李慕凌沉默地点了点头,他唇边浮出一抹笑意:“权谋之下还是要在沙场决断胜负,王府兵强马壮,若再伺机联合诸侯,别说是对付一个宁晏礼——”

他缓缓抬眸看向李慕凌,眼中泛出耐人寻味的微光:“拿下整个南梁又有何难?”

李慕凌心中一跳,怔愣地看向白衣郎君。

他豁然回悟,之前军师决意于乌山郡暗运铁石、囤制兵器,他原是以为用于帮王府增势,为李淑妃之子争储做准备。

但如今想来,其用意哪止于此!

白衣郎君见李慕凌面色僵滞,轻浅一笑。

他用酒杓捞出一颗青梅,缓缓倒入李慕凌盏中,暗含深意道:“世子当为自己考量。”

短短八个字宛如一道天雷轰然而下,李慕凌蓦地瞪大了双眼。

若帮李淑妃之子登上皇位,他虽是皇帝的亲舅舅,也不过是封侯拜相,又比诸侯王强出多少?

可眼下凭淮南王府之势,他如何不能向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争上一争?

想到此处,李慕凌倏然起身,躬身肃拜道:“军师今日提点如醍醐灌顶,若来日事成,军师便是这大梁的丞相!”

白衣郎君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道:“世子不必如此,臣也当倾力相助。”

说完,他将李慕凌的酒盏添满,而就在盛酒之时,手上的动作却突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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