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山为王（十八）（1 / 2）

寻常辞行。扶云挽留，寻常说，好人儿志在四方，她要出去闯一闯。

扶云把积蓄拿出来让她带上。两人彻夜长谈，抵足而眠。

第二日清晨，扶云送寻常到村口，雇的驴车发出一阵响亮驴叫，车夫说：“天色不早了，再不上路，日落以后要露宿荒野，近来匪盗横行，不太平啊。”

寻常折下一枝柳条递给她说：“阿姐留步吧。山高水长，我们后会有期。我不在，你定要照顾好自己。”

扶云连连点头，看着她的鼻子眼睛是怎么也看不够。

寻常红了眼眶，在她耳边说：“你选他有你的道理，提防着些也不会有错。”语毕在她耳朵上亲了一口。

扶云还没反应过来，寻常就飞快跳上驴车一脸得意地对扶云挥挥手，然后招呼车夫赶路。

扶云嗔视又大笑，目送寻常，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路尽头。

离别总是让人感伤，柳枝泛黄，盘成环套在手腕上。回想那年，她要走，寻常羞于见她，托她哥哥交给她的包袱里就偷偷放了一根柳条。

扶云心道：“好姑娘，是我对不起你。害了你哥哥，也害了你……”

“哭什么？”冰冷的指腹擦掉扶云眼角的泪，是扶柳。

一夜未见，惨白的脸色衬得他唇色鲜艳，眼睛黑得瘆人。

扶云握住他的手，哈气暖一暖：“怎么这么凉，出来也不多穿点衣服。”

扶柳的心被她顺手的动作惊扰地乱跳。

可，她手腕上那一圈柳条那么扎眼。

都是假的。

咚一声，心脏落回深渊。

扶柳揽住她的腰，撒娇道：“我醒来没看见你，怕你不要我了。”

这动作在大庭广众下还是有碍观瞻的，扶云拔开他的手：“你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走了走了。你想不想吃馄饨……”

他们在馄饨摊上吃馄饨。

扶柳对别人有洁癖，不情不愿被扶云按在板凳上，瞅着碗里圆滚滚的馄饨不动筷子。

扶云说：“矫情！你吃不吃？我请你吃馄饨你还摆谱子？”

扶柳吃了一个跑到旁边狂吐。

摊主挤眉弄眼地说：“你家妹子不会又有了吧？前段日子看见的那个小伙子，是你男人还是你妹子的男人……”

他在扶柳阴恻恻的目光中住了口，低头包起馄饨，心说：“这小姑娘，长得怪好看就是这双眼睛忒吓人……”

“好了。看你把人家吓的。坐这儿，等我吃完。”扶云一手牵着扶柳，一手将碗里剩下的馄饨拨进嘴里，她喝着放了紫菜的馄饨汤，浑身暖暖的，心情也好起来。自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陈寻常被割断了喉咙，尸身抛下悬崖，摔得四分八裂。

隔空知晓碍眼的人终于消失，扶柳笑了，两眼弯弯，一脸单纯。

扶云余光看见，不禁想，果然还是个孩子，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高兴的。

……

当初提过一次的婚事没了下文，花朝节过去十来日，扶云也没再说带他出去的事情。

扶云每日在外面与旁人谈笑风生，回到家对他就是爱搭不理。扶柳得不到回应，愈发变态。

这日扶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看见床上倚着个人，脑袋上还罩着自己的亵衣，不是扶柳是谁。

扶柳也不遮掩，慢条斯理将衣服取下，叠好放回原处。

“……你不觉得你该说点什么吗？”

扶柳揽住扶云：“我好想你。明日带我一道出门好不好。”

扶云说不好。

扶柳就继续跟踪她。

每次都比她先一步回家，做出些痴汉的举动，一步步试探扶云的底线。

在这个过程中，扶柳的变态之魂也一点点苏醒，他越来越不满足，有时恨不得将扶云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他舍不得这么做，就□□起扶云的物品。她喝水的杯子，他偷偷一圈一圈地舔。她吃饭的碗筷也逃不过他口水的洗礼，穿她的衣服，在睡觉的时候舔她亲她，蹭来蹭去。扶云有所察觉，训斥过扶柳几次。

但扶柳并未悔改，甚至更加猖狂，还会吃扶云掉下的头发，半夜惊醒，扶云几次发现自己的手指、头发、耳朵被扶柳含在嘴里。

内心烦躁，诸事不顺。谈拢的生意，对方宁愿付违约金也不肯再与她合作。一出门，就有人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她。扶柳大姨妈造访本来就烦，被灌了几碗酒，心情更不好，半夜又惊醒，一睁眼看见满脸血的扶柳，扶云差点晕过去。

她摸摸他鼻子问，怎么会有血，哪里受伤了？

扶柳脸上挂着笑，舔掉手上的血。

扶云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后知后觉自己身下凉飕飕的。那血是什么不言而喻。

扶云哇一声就吐了。

转眼看见扶柳虎视眈眈的眼神，好似要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