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 13)
贯穿他的身体,他感觉血液翻涌到胸口,一片腥甜。
在场弟子面露不忍,然而想起方才突然冒出来的魔修,看着站在前方的沈玉清,众人心中又立刻定了下去,甚至于生出几分愤怒。越是无瑕白璧,越是难忍污点。
若寻常人犯错,大家也不过是当成“恶人”。可换做惯来以品性饱受赞誉的君子,被揭露其“面目”之后,便会令人生出恶心。
可沈玉清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看裴子辰在中箭之后,缓了片刻,又继续往前。
“保护阁主!”有人高喝,“休让这个勾结魔修的叛徒过来!”
话音刚落,羽箭再发。
裴子辰已经没有力气躲过,只能用身体接过羽箭,麻木地、坚持地、往前走。生死已经不重要,他只记得,他们没错。他、顾景澜、宋峰、赵谦、柳文……还有胖胖。
他们没错。
他们曾经拼尽全力守护过这个世间,他们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宗门。这是他们所有人的清白,他是大家的师兄,他得讨回来。
他坚持往前走去。
每一步,就有剑光飞来。
一剑又一剑,等走到沈玉清面前时,众人急急后退,只有沈玉清平静站在原地。
裴子辰颤抖着,像过往无数次一般,恭敬跪下。他浑身是血,抬起手中溯光镜,沙哑道:“请师父……一观溯光镜。”
沈玉清听着,垂眸看向那面满是鲜血的镜子。
“弟子的记忆、过去,已在镜中。”裴子辰艰难开口,喘息道,“请师父一观,证明,弟子四人无罪。”
沈玉清听着,伸出手来。
溯光镜飞落到他手中,裴子辰充满希冀抬头,就听沈玉清冰冷道:“不必了。”听到这话,裴子辰睁大眼,就听沈玉清道:“我知道你们无罪,你死之后,我会为他们讨要一个公道。”
裴子辰听着,不可置信:“我死之后?”既然知道他无罪,为什么还要他死?
沈玉清听出他的疑问,平静回应:“你该死。”
裴子辰愣愣看着他,茫然重复:“我该死?”
“天命书上,你乃天弃之人,本该死于九岁。”沈玉清怜悯看着他:“你强求而活,便是大罪。你的父母兄长、同门灵宠,皆因你而死,我不可再留你。”
听到这话,裴子辰目光震动,他轻轻颤抖起来。一瞬之间,父母兄长和他同坐一桌笑语晏晏,师弟同他勾肩搭背玩笑,胖胖围绕他身边讨要肉干的画面环绕脑海。
是他……
恐惧一瞬将他淹没。
是他害死他们。是他毁了所有,他就是那个天弃者,他就是那个注定生而弃之的人。
可他做错了什么?如果天道是公正,他做错了什么?
他气息紊乱,整个人濒临崩溃,他张口欲辩,却无言可辩。
沈玉清静默看着他,语气悲悯,抬手一挽:“你入我门下七年,宗门赠你最后一剑。”说着,他抬手,裴子辰整个人悬浮起来。
他颤颤抬眸,看着整个悬崖,都是他过去同门。
他们密密麻麻站在沈玉清身后,属于他们的剑被沈玉清召唤而出,排列在沈玉清身后。数万剑柄对着他,否定着他的所有。
那一刹,他终于在十岁之后,再一次失去。
十岁那年,烬骨咒烧尽了他的家。
十七岁这年,这万把剑刃,毁掉了他的归路。
他看着数万同门利刃,茫然无措。
他该去哪里,他有何处可去?他本就不该活,他为什么要活?
“这块玉牌你拿着,”女子的声音响起来,“等你日后走投无路,愿意把性命交给我的时候,将血滴落在玉牌上,在心里唤我。到时候,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她的名字。
那个救他的人,那个救他性命的人。
他这一生,救他者寥寥无几,爱他者死别生离。只剩那个人了。
性命而已啊,总归要舍弃,若能帮到她,那再好不过了。
姑娘……
裴子辰笑起来,血从他手上浸透玉牌,江照雪终于听到他的声音:“姑娘,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听到这话,江照雪感觉到灵力涌入,她迅速施法,冷静道:“跟着我念。召——”“召……”裴子辰被沈玉清提到悬崖高处,已经快到黄昏,风都仿佛带了暖光。“蓬莱真武元君——”“蓬莱……真武元君……”
裴子辰看着天色,无意识喃喃。
“庇佑!”
“庇佑。”
音落刹那,上万剑如流矢朝着装子辰飞击而去,漫天华光飞散,裴子辰静默看着这 场盛大的生命之宴,在引1颈受居刹那,华光乍起,无数光剑从天而下,仿佛他九岁那年,义无反顾朝着那写刺向他的光剑冲撞而去!
—把把剑如烟火击撞散开,其中一柄直接贯穿温晓岸胸口。
温晓岸震惊跪下刹那,裴子辰被灵力震荡急飞开去,坠崖而下。江照雪同时出现山崖,从沈玉清身后疾步往前,一把抢过他手中溯光镜。
沈玉清震惊回头,和女子擦肩而过,瞬间睁大眼眸,看着她宛如二十岁那年跳入沧溟海时一般,没有半分迟疑,抱着溯光镜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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