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各奔东西（1 / 2）

三个加起来不到六十岁的人对这片土地毫无眷恋，他们知道，这里再也活不下去了。而作为朱重八哥哥的朱重六是个有主见的人，他们过世的父亲曾到庙里烧香拜佛，也算有个熟人，但三个人终归吃的太多，庙里也活不了三个少年，只有分开才可能有活路，他便决意离开，留宋决和重八前往附近的皇觉寺求活。

“这一去便可能没有来日了，重八，小三，你们保重……”重六不善言辞，只是简单嘱托了几句话便蹒跚离去，越走越远。宋决和朱重八也不知道说什么，眼泪也早没了，又渴又饿的他们只能通过沉默表达自己的悲痛。

“唉——，走吧，咱们也要去找活路了。”宋决轻声说道，他准备好了，要留着力气要饭。

……

时间过的很快，目前虽然日子越来越差，但还能勉强过一天算一天。如今已经是至正十二年了，宋决和朱重八两兄弟也早就不是职业和尚了，他们改了许多行，最后发现还是乞丐最有前途。他们不是没找过工干，去哪家哪家就出事，不是因为这哥俩倒霉，只是这个世道能请的起人帮工的人也早就被那些官府给盯上了，家破人亡迟早的事情罢了。

今年朱重八二十四岁，宋决二十六岁，在几年的时间里坑蒙拐骗偷，一个不差，俩兄弟都熟练的很。俩人身子骨也不差，不是因为能吃饱，只是天天都在逃跑和挨打而已。一个人被打几年，身体总不会很差的。

而去年，北边来逃荒避难的人越来越多了，俩兄弟的业务受到了严重挤占，要饭也快活不了了。顺着逃难人的口风，宋决俩人知道北边已经有人造反了。

“三哥，咱们怎么办？难民越来越多，乞丐也越来越多了。”朱重八担忧地说，“现在乞讨都有人打架抢饭了。”

“北边战乱，后面南逃的人肯定越来越多，这里不能待了，咱们得向南走。”宋决思索道，“南边定远县不知道怎么样，但这里只看见南逃的人，没看见北逃的人，那定远县的情况应该比这儿好，咱们就去定远！”

现在还是正月，天气未暖，宋决和朱元璋带上仅有的家产——俩个破碗，一路乞讨到了定远。

定远城门口与钟离不同，钟离城门除了打架斗殴勒索钱财，便没了其他景象，而这定远城门却还有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站着。

“不一样，如今各地都在闹灾，官府对这种干站着不拿钱的差事早就不知道丢哪了，这不像官府的做派啊——”宋决与朱重八过了城门，找了个地方摆上破碗讨论道。

“三哥，还有呢，你看他们的鞋，他们虽然穿的气派，但都穿的草鞋，按理来说这些人不差钱，这衣服要么不穿，要穿肯定是一套，这种估计这衣服就不是他们的，要么缺了鞋，要么有了鞋不舍得穿，鞋和衣服不一样，鞋会磨坏的。”朱重八补充道，“这城里有点怪。”

“你们是哪来的？在这里要饭？”一个瘸子拿着个破碗一拐一拐地走过来问道，“知不知道我们这儿讨饭的规矩，一个地儿有一个地儿的人，谁让你们来这儿的？”

“这地方挨着酒楼，客人多，除了剩菜剩饭运气好还能摸着点钱，我当初可是叫上几个兄弟，和这里的乞丐打了一架才挣过来的地！你们说来就来？”瘸子一脚踢翻俩人的碗，怒吼道，“我这条腿就是那时候打架折的，今天要么你们滚蛋，要么打赢我们这儿的人！”

朱重八是个受不了气的性子，总是喜欢硬着头皮冲，所以以前才受了那么多的打，今天他老毛病又犯了。

“嘿！看来今天进城第一件事儿是要先和乞丐打架了！”朱重八话还没说完就捡起破碗向着瘸子脑袋砸去，宋决见状赶紧跟上，把自己的破碗也贡献给了瘸子。

瘸子痛哼一声，捂着脑袋招呼过来几个人。

“给我打！”

宋决、朱重八见状赶紧护着头蜷缩起来，这是他们的战术，遇到群殴那就护住自己，等着别人打累，毕竟他们长时间都是饿着的，哪来的力气跟别人打。

“干什么呢！”

一声怒吼传了过来，瘸子他们骂骂咧咧地四散跑开，宋决和这才抬起头看到怎么回事。

酒楼的伙计看到有人打架，怕吵着客人，跑去喊来了城门口的那俩人。

“你俩也是生人吧？这里的规矩都不知道？我叫赵小虎，你运气好，今天是我哥俩看城门，其他人懒得搭理这事儿。”其中一人大大咧咧说道：“你俩挺抗揍的啊？身子骨不错。”

说着赵小虎拍了拍宋决和朱重八，“你俩叫啥名字？看你俩是不是没事儿干？”

“我是宋三，这是我兄弟朱重八。”宋决觍着脸笑道，“我们人生地不熟，刚来确实不知道这里规矩，见谅哈——”

“祖上是佃户吧？”赵小虎哈哈一笑：“我祖上也是佃户，我原来不叫赵小虎，叫赵小六，这定远城里的富户郭子兴招人做工，别的要求啊没有，就是要身子骨好，顺带改了原来那六啊七啊的名字，说听起来不气派，不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