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应对（1 / 2）

第五十七章 应对

我原本还没想通，秦笙既然已经去过郑氏的院子，当被安抚好了才是，怎么会选在今日发难。

看见柳如兰屋里的香梨，我才知道了缘故。

秦笙分明是收到了消息，知道自己拿到的那份，不仅比不过我，甚至只能排到第三等。

从小便是如此，我不在意的东西，她偏要计较个高低，总要将东西分出个三六九等，府里一共也没几个主子，她却事事都要计较。

只是那时我不在意，她若喜欢什么，我便给了她去也无所谓，我以为这是在照顾妹妹，可我没想到，她从没将我当过姐姐。

柳如兰脸上现出了几分情真意切的后悔：“是我害了朗儿呀！”

我放任她跪着，没有任何叫她起身的意思。

尽意和尽欢在门口守着，没人能进来，也算给柳如兰留了两分颜面。

柳如兰哀求的扯着我的裙摆：“大小姐，我是真的知错了，求您救救我们母子！”

“郑氏佛口蛇心，就算对着你，也只是踩着规矩对待，出手整治你，任谁也挑不出一丝错处，可秦笙不同，她心黑手毒，又被惯坏了，只觉得满府里她才是独一份儿的，谁也越不过她去。”

我看了看秦文朗：“仇已经结下，她动了手，郑氏便是再关起门来骂她，也会给她擦屁股，这事儿，你不用想追究了。”

柳如兰急红了眼：“凭什么！她谋害亲弟，如此蛇蝎，我自当禀明老爷，让他为我们做主才是！”

“做的什么主？”我讽刺一笑，“秦文朗哪里比得上秦笙？”

她不可置信道：“朗儿可是个男丁……”

“这府里已经有了一个长成的男丁，正是秦笙一母同胞的龙凤胎弟弟，与她感情深厚，明年秦文轩春闱下场，远大前程唾手可得，秦文朗不过五岁，未来是好是歹还未可知。”

“秦笙虽然只是个女儿，可从小长在秦伯远膝上，情份自不用提，她多年出入各类社交场合，书画双绝的才艺也为秦伯远赚了些名声，更是秦府嫡女，便是近来风评差了些，也颇能唬人。”

我慢慢与柳如兰分说：“你觉着，比起一个还未长成也未现于人前，只逗 弄过几天的庶子，秦伯远更重视谁？”

柳如兰不甘心极了：“可、可朗儿是……”

再三解释，她还盯着秦文朗的男丁身份，我不耐烦道：

“秦伯远是什么人？他生平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现在是升迁的紧要关头，若在这当口传出他治家不严，嫡女迫害庶子的消息，你看他能忍不能？”

“无论真相如何，秦文朗都得是自己失足落水，跟秦笙半点关系都没有！”

柳如兰怔在原地。

事实果然如我所料。

府里出了这么大事，书房早就派人给秦伯远送了消息，可他仍旧直到天黑才回来，进陶然苑时脸色发黑，直到瞧见我才露出了颇为意外的神情：

“筝儿？你怎的在这里？”

“朗弟弟落了水，我不放心，来给姨娘搭把手。”我说得很好听。

他一听果然欣慰：“你是个好孩子，知道友爱手足，朗儿大了必定会报答你，会给你在婆家撑腰。”

我不置可否一笑。

秦伯远是这样的性子，做事要看利弊，给人一分便惦记着收回十分，我却不这样想。

往前说，我引柳如兰母子入府，图的用的也是柳姨娘这人，且与她将利弊分说清楚，是柳如兰自己打定了主意要参与，与秦文朗没什么关系。

她在一天，就能让人知道，这秦府后院不光是郑氏的天下，秦大人也并非真的不近女色，想要攀高枝的婢女自然知道该如何发力。

往后说，秦文朗才几岁，我眼看就要嫁人，等他能长成大人还不知道要多少时日。

莫说现下还分不出贤愚，假若他真是个能耐人，等他出将入相时，我也早生了许多孩子了，指望他帮扶我？为我撑腰？

真是好笑。

柳如兰恰在这时端着汤药入内，见到秦伯远，低低叫了一声：“老爷。”

便是我对她近日来连番犯蠢不耐得紧，也不得不承认，她到底还是有些手腕的，不然也不会叫秦伯远破例收下。

这两个字轻柔婉约，又带了些不清不楚的哀愁，我听了都心软，又何况秦伯远。

他原本冷硬的神色早就消失，上前接过柳姨娘手里的碗：“怎么自己去端药，下人都哪去了？”

柳姨娘摇摇头：“妾身心里难受得很，唯有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才能舒坦些。”

秦伯远一叹：“我知道，朗儿出了事，我这做爹爹的自然也不好过。”

出门时还生龙活虎的幼子，现在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秦伯远自然心疼。

见此，柳姨娘双眼一眨，两滴眼泪便掉了下来，清清泠泠的，颇为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