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把柄（1 / 2）

第一十八章 把柄

“是该庄重些，”郑氏到底道行深厚，两三息便调整好了自己，此时捏着手帕笑，“毕竟筝儿她娘……”

秦伯远才露出来的笑意瞬间消失。

我偏在此时出声：“我娘？我娘怎么了？”

秦伯远板着脸：“你娘犯了错，你莫学她！礼仪规矩，还要向郑氏多请教才是！”

“可我这张能叫小侯爷一见钟情的脸，不是随了阿娘十成十吗？”我伸手抚摸着脸，“若学了郑氏，怕是如今秦府早叫谢世子退了亲吧。”

秦伯远哑口无言，最后拂袖而去。

他一走，郑氏和秦笙自然不用再装。

秦笙伸手就要打我，被我捏住手腕，不住呼痛。

郑氏连忙过来掰我的手，我嫌她恶心，将秦笙松开，她将秦笙护在身后骂：“小贱蹄子，倒生了一身蛮力！”

尽意尽欢护在我左右，我笑眯眯看她：“老贱种，说不过我也打不过我，我倒看看你待如何。”

“你怎么这样与我阿娘说话！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秦笙尖叫。

我沉下脸：“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被我黑黝黝的眼睛一瞧，秦笙胆怯，捂着手臂躲在郑氏身后不再出声。

郑氏盯着我：“倒是个牙尖嘴利的，往日里是我小瞧了你。”

“是吗？”我淡淡道，“怎么芯姨如今不做好人了？”

郑氏听了这个称呼端得住，冷笑：“这世道就是人吃人的，我若不争，此时怕是坟头草已经有三尺高了，你娘就是太过天真，才会连自己的孩子也护不住。”

“这么说，你就能护得住了？”我将眼睛往她身后瞧了一圈。

郑氏的一双儿女是她逆鳞，被我威胁怎么能忍，此时怒道：“秦筝，你可还没出门子呢，这婚事虽说已经走了礼，可想生事，不是没有办法！”

我阿娘已死，她想拿捏我，只有这门亲事，不过区区一门亲事，她与秦笙在乎，我却是不在意的。

只是此时说了她们也不信，不如暂且吊着她们，给她们些把柄，也好让她们再多笑几日，只有这样，最后算账的时候，她们才会更痛。

“恐怕郑夫人这办法也是鱼死网破，你女儿蠢，你这当娘的总该聪明些。”

我嗤笑道：“今日的话在家里打打嘴仗说说也便罢了，出了门我与秦笙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她想出找人毁我清白的办法，你这当娘的总不会也傻的再做一次吧。”

说到这里，想必郑氏已经与秦笙分析过利害，因此秦笙面上闪过一丝心虚。

若是及笄礼那日真按照秦笙的计划，将我与那杂役堵在房间里，满京城人传开秦家大小姐与杂役通奸。

不像十年前我阿娘那次，只是影影绰绰的传闻，还牵扯进苏家败落的事，因此不为人所道。

这一次众目睽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还可能衣衫不整，败坏的是秦府的名声，是秦家女眷的名声，我是死无葬身之地，可秦笙这辈子也绝落不到什么好姻缘。

秦笙一时意气做了，郑氏却知道其中利害。

秦笙太蠢，手段太粗浅，当日在场的夫人们，都能看出是她的手笔。

虽说叫人看穿有些难堪，可人人都知道是个局，杂役又死了，死无对证，便是再有人怀疑，也无从查起。

无论如何，秦府女眷的名声到底是保住了。

郑氏看着我，虽然面上还有些怒气，理智却显然已经回笼。

“我嫁入永安侯府，秦笙和秦文轩多一个世子夫人做姐姐，一个未来侯爷做姐夫，对他们两人的未来有利无害，郑夫人是个聪明人，不会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我淡淡道：“我还有些时日便要嫁人，如果你能按住秦笙不来招我，我也不会再生事端。”

秦笙还要说些什么，郑氏却已经恢复了那副四平八稳的仪态，定定看着我：“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那还要看郑夫人的诚意。”

我端了茶。

尽意和尽欢一直在我身侧，此时便微笑着送郑氏与秦笙出门，她二人知道这两个婢女是谢泽漆送来的，到底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不情不愿离开西江月。

不生事端是不可能的，这一家子从上到下都欠了我阿娘的，她在世时不愿意提，此时她不在了，我若想好好儿的活，必定要将账算清，把该处理的都处理掉，这才好告慰阿娘在天之灵。

明年阿娘的忌日，算来是个好日子。

我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

第二日，我穿起郑氏送来的锦袍，梳妆打扮完毕，前往正堂。

秦伯远见了我来眼前一亮，不住夸赞道：“这颜色也只有筝儿穿起来才好看。”

郑氏也道：“果然是国色天香，到了阁老府上，多少人都要后悔没早些与咱们家提亲，倒叫小侯爷抢了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