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守护的异类（1 / 2）

场上的比赛如火如荼，音驹队如往常的比赛一样，由一开始的比分大幅落后变成势均力敌，又变得隐隐占据上风。

渐渐地，观众也发现了场上的不对劲，观众席上传来了阵阵议论声——

“井闼山这么强势的队伍，怎么感觉像被音驹压着打啊？”

赛场上，山本猛虎势如破竹，在队友们的掩护下突出重围，将井闼山的拦网甩在身后，随着一记大力扣杀，井闼山回防不及。自由人古森元也纵身鱼跃上前，却依然慢了一步。

“滴——”

音驹队再次得分！

音驹高校拉拉队的助威也如同潮水一般，从观众席上漫延开：“猛虎出山，势不可挡！”

井闼山的拦网球员暗自咬牙：“可恶！”

古森元也表情逐渐凝重起来，第三场才开局，他却已经好几次在与佐久早的配合上出现失误。

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束缚住了他的行动，以往瞬间就能做出的判断，此刻却凝滞在脑海中，迟迟得不到身体的回答。

古森元也看着球网对面的队伍。

站在他们面前的这支音驹队伍，没有一位出色且知名的攻手，却诡异地如同液体一样斩割不断，即便想通过快攻的方式得分，也犹如拳头打进棉花里，不见丝毫效果。

更加诡异的是，只是这两年略微出名而已，这支看起来不算起眼的队伍，却在前两局的休息和音驹申请暂停的间隙里，几乎让井闼山第一场压倒性的优势荡然无存。

如果说其中有谁能做到这点，那必然是整支队伍的核心、被所有人保护的存在。

古森元也的视线逐渐凝聚在站在音驹队伍一角，那个染着布丁头、垂着眼眸，仿佛对周遭一切都漫不经心的五号身上。

“是你吗？音驹的‘心脏’和‘大脑’——”

并没有多么出色的技术，更没有比赛应有的斗志和胜负欲，这样一个不可能被任何人认可的矮个子，无疑是球员的异类。

可这个“异类”，却被音驹的猫又教练安排在队伍的核心，甚至所有球员都竭尽全力地守护着他。

真是……

令人羡慕啊。

——

“那个自由人好奇怪啊。”

另一个人附和着：“是啊，为什么明明有着可以打攻手的高个子，却偏要跑去当更适合矮个子的自由人呢？”

“真是个怪胎……”

还在上初中的古森元也傻乎乎的，遇到谁都是热情洋溢的笑脸。

即使听到了别人背地里议论自己，仍然会维持着笑容，直至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融化掉的奶油似的坍塌下来，淅淅沥沥落了一地。

天色将暗，体育馆的灯被人打开。

那个刚入学不久，比他小一年级的表弟站在门口，他新加入排球社，还没来得及领排球队服。但即便是穿着宽大的校服，那副冷淡的表情却显得他少年老成：“……喂。”

古森元也抬起头，竭力挤出一个破碎且尴尬的笑容：“是、是佐久早啊。怎么还不回家，哈哈哈。”

初中的佐久早圣臣个头已经突破了一米八，少年抽条的身材好似一棵翠竹。

佐久早圣臣的表情是一贯的冷淡：“我晚上去姑姑家吃饭，和你一起走。”

古森元也：“……啊？”

佐久早圣臣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怜悯，仿佛对他的智商水平产生了怀疑：“早上你告诉我的。”

古森元也：“……”

好像被这位表弟鄙视了。

古森元也耷拉着头默默地想，被鄙视也是应该的，似乎佐久早圣臣确实要比自己聪明通透。

于是他问：“佐久早，如果排球社有人说你不适合现在的位置，你会换一个位置打球吗？”

佐久早圣臣：“我打得好，为什么说我不适合换位置。”

好有道理。

古森元也一时无话可说：“可是……”

可是，自由人都是小个子的人占优势，如果自己去攻手的位置，也许就不会有人觉得怪异了。

他脸上的表情显而易见的纠结，佐久早圣臣把书包甩到肩上，低声骂：“笨蛋。”

“哈？”古森元也不解地看着他。

然而，无论古森元也如何追问，佐久早圣臣都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了。

留下古森元也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他曾经尝试担任攻手，最后仍然在非议中选择了自由人。

于是时间慢慢地过去，他从初中升上高中，斩获高中第一自由人的称号，成为国家队的一员。

那个因为别人的议论沮丧失落的少年，再也不会在意别人讶异的目光了。

只是，如果当初有一个能够接纳他这个“异类”的队伍，自由人的道路上就不会有那些迷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