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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时天色不早,连金灿灿的余晖都消退了。
官道旁是一片广袤的草原,若是在春夏,必然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意,此时入眼却只剩一片苍黄。
一路上连参天的老树都光秃秃的,衬着刺骨的寒风,叫人冷得钻心。
顾笙抱紧手炉,甫一走出温暖的车厢,身子还无法适应凛冽的空气,只得将狐裘再裹严实些。
随行侍从的帐篷搭在最后头,鳞次栉比的排了一里路。
穿过忙碌的人群,领路的小管事将顾笙二人带到一处空旷些的地儿,朝着这儿唯一的帐篷,做了个“请”的手势,就恭敬的颔首离开了。
顾笙走近了,四下一打量——
石青色的大帐篷,帐顶子上都盖着保暖的猩红羊毛毡子,窗子和门严严实实的盖着厚帘子,光看着就叫人觉着浑身起了丝暖意。
侧面临着一面湖,好在结了冰,透不出一丝湿气。
湖对面是辽阔的雪山,白茫茫一片,山顶都隐在雾气里,仙境也似。
“快进去罢,”玉儿冲顾笙笑了笑,“瞧你给冻的,鼻头都红了。”
顾笙吐了吐舌头,一打帘子钻进帐篷里。
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帐篷里的摆设基本已经齐全了。
地上铺着荔色蝶纹短绒波斯贡毯,殿下的床榻挨着西南角,旁边就升着个暖烘烘的大炭炉子。
临窗的地方摆着张雕花红木矮几,上头的棉絮被褥堆了老高,旁边还挨着几个大包裹,瞧着大概是顾笙和玉儿的“分内事”了。
但顾笙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此处,她疑惑的回头问玉儿:“姐姐,这儿怎的只有一张榻?难不成让咱们跟殿下挤着睡?”
玉儿正要去收拾包裹,闻言噗嗤一声笑开了,扭头道:“美得你!咱们是铺条毯子搁地上休息,睡觉你是别想了,只能迷会儿眼,得轮流伺候。”
“……”顾笙赧然笑了笑,颠颠儿的上去同玉儿一起收拾行李。
玉儿手脚利索,没一会儿就把两包行李摊开归位了。
顾笙头一回伺候皇爵出行,看见什么都挺新奇的,此刻她手里摆弄着一只小香炉,将一旁的几捆香料凑在鼻间嗅了嗅,喃喃道:“这大老远出趟门,连香炉都带着,倒也真不怕麻烦……”
偏巧送晚膳的大嬷嬷带着侍从,一打帘子走近来,听见顾笙这句话,眼睛立刻瞪圆了,指着坐在绒毯上的顾笙,呵斥道:“你是哪里当差的!主子的派头也是你能乱嚼舌根的?”
顾笙被这声刺耳的斥责,惊得呆呆侧过头,就见个瘦长条的老嬷嬷横眉立目的瞪着自己。
一旁玉儿赶忙起身上前问了声万福,解释道:“回陈尚仪的话,这姑娘不是宫里出来的,不懂规矩,望嬷嬷恕罪。”
顾笙不卑不亢的迎着那老嬷嬷的目光,面上毫无惧色,却也没有还口。
那老嬷嬷脸色凶狠,上下打量了顾笙一番,见这小姑娘姿色尤佳,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便不敢再多言,转头分布随从将手里捧的膳盒摆上矮几。
一旁还搁了个加热御膳用的小炭炉。
虽然膳盒都盖得严实,可那香喷喷的菜味儿还在往外透,顾笙忍不住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她在马车里颠簸了一整日,只喝了一壶羊奶,早就饥肠辘辘了。
待摆好膳盒,随从们将一个没罩子的托盘摆在矮几旁的地毯上。
托盘里面放着两只饽饽,一碗青菜蛋花汤,还有几块腊肉。
跟矮几上头的菜碟一比,简直与狗食无异。
等人都退了出去,玉儿就开始生炉子,把矮几上的鲍丝豆腐羹先温着,抬头指着地毯上搁着的“狗食”,对顾笙说:“你先垫垫肚子罢,饿的很就别给我留,一会儿收拾停当了,我去外头膳棚,打口热粥喝就成。”
“……”顾笙瞧了瞧地上的“狗食”,眼角抽了抽,问道:“咱俩就吃这个?”
她抬头看着矮几上两只一尺多高的膳盒,撇嘴道:“这么些菜,殿下一个人吃得完吗?”
玉儿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劝道:“我的好妹妹,您就凑合些罢,出巡不比在家里,好的都得紧着主子们先用!你可千万别在私下议论殿下的是非,要在外头被人听见了,直接要被拖去领罚的!”
顾笙手脚着地,从毛毯这头爬到玉儿身旁,抱膝做好,道:“我可不是私下议论,一会儿你等殿下回来看,当面我还得问呢。”
玉儿光听着心里就一咯噔,瞪着顾笙道:“你这丫头真是嫌命长!”
顾笙扯起嘴角冲玉儿笑,嗓音甜甜道:“九殿下虽是记仇了些个,倒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儿要我的命吧?”
顾笙那笑意暖暖的,清澈明亮,仿佛是破冰的春风,看得玉儿微微晃神,竟然一时没注意她这“大逆不道”的言语。
九殿下…记仇了些个…记仇?
玉儿咂摸了一遍,猛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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