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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今日(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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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笑没再接着话题紧追不舍,也没碰那杯绿茶。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平静而温柔地放在茶几上面。

“绿夏,他死了。”

从玻璃壁渗透出的烫热像一根针刺进她的十根手指,那阵刺痛冲进心脏里狠狠搅弄,使她清醒异常。沈梦突然间索然无味,不再想起明日尚要向房东报备管道疏通问题,被误会和被公司辞退也在此时显得如此渺小。

“他是谁。”沈梦颤抖着,几乎要呕吐。

她知道,能够让五十岚沙笑漂洋过海向她宣告这一项死讯的男人,屈指可数。

“宫岛寺太。”

她下意识干呕,尽数被五十岚沙笑收入眼底。沈梦窘迫不堪,埋着脑袋,一股恶心感从胸腔里翻涌挤压着,她没办法开口说出一字。

“这是他在遗书里吩咐的,一定要把这封信亲自交给你。”

“自杀?”沈梦不敢置信。

那个总是微笑着跟她说谜语,倾盆大雨的夜里为她保留一席安身之地的少年,她曾经许诺成为导演后就会邀请他做第一部影片主角的男人...在她无从得知的时候死去了。

“自杀。”五十岚沙笑重复一遍,更加证实了这一消息的真实性。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恶作剧,一个无聊的报复而漂洋过海:“告别仪式举办地在宫城。我想你明白,那是他的故乡,他的家人在那里。”

“什么时候的事情。”玻璃杯几乎要从她颤抖着的手掌里掉落,沈梦竭尽全力平复呼吸:“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也没有在新闻上看到相关的消息。”

沈梦有定期看日本新闻的习惯,报刊杂志和推特,她有时间就会来回翻看,她总是能看到他们的相关事迹,出新歌,什么综艺还是绯闻谣言,她以为,他们只是在那个节点结束后以各自的方式继续着。

“他还没出道,只是一个Junior,算不上值得注意的新闻。”五十岚沙笑嘲讽地笑笑:“就算出道了,还需要几年,需要多少奖杯才能让他的死亡成为万人值得纪念一日的人。”

“他—”沈梦猛然哽住。如此顺其自然地就要说出那人,一时间她想起了远在东京时所经历的诸多事情,她想起很多人的笑,很多人的泪水,她想起那个纸醉金迷的一夜,逃离东京的那个绝望的冬天:“那个人呢?”

“他吗?”五十岚沙笑狠心地揭穿沈梦故作坚强的伪装:“佐藤曾经说你和宫岛感情匪浅,现在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你觉得发生了那些事后他还想再看到宫岛吗?”

沈梦有偷偷关注他的动态,今天他会在冲绳录制节目。他知道的,他肯定知道宫岛寺太自杀的事实,但他仍然会前往冲绳,将宫城远远抛之脑后。

“宫岛的遗愿我已经完美送达。”五十岚沙笑整理风衣,站起来俯视着仍旧埋头不肯面人的沈梦。她躲在沙发的角落里,一片昏暗,小小一只,脆弱得随时都能碎掉。

“沈梦。”五十岚沙笑用拗口的中文念她的名字。

沈梦双肩抖动难以停止,艰难地抬起眼。五十岚沙笑高立在她身前,头顶的光像神明的光芒,宫城县的黎明曙光。

接着,五十岚沙笑又用日语流畅地说:“从前我总是叫你铃木绿夏,但入乡随俗,在中国我应该用沈梦这个名字称呼你。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的生活。”

沈梦原以为她会像过去那样说很多狠话,会说“绿夏,你把我们所有人的生活都打乱了”,会说“我讨厌你绿夏,所以离我远点啦!”

现在她冷静至极。

她想到那个男人难掩厌倦的眼神。

此时此刻,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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