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枷锁(1 / 2)
赵晟记录好口供,挠挠头看向郝晴,眨两下眼睛,递个外人看不懂的眼神。
郝晴安排洪雪休息片刻,起身走出审讯室,赵晟快步跟上她,一本正经关上门,转过脸激动得两眼放光。
“师父,我就说吧,禹明辉有把柄在邵思颖手里,他们根本就是蛇鼠一窝!现在好了,邵思颖涉嫌代孕、贩婴证据确凿,干脆申请搜查令,直接剿了金樽雅汇那个贼窝!”
郝晴双手插兜,笑着摇头:“那你说说,邵思颖怎么威胁的禹明辉?”
这他哪知道,洪雪不是都交代了,禹明辉的女儿就是把柄?
慢着,万一禹明辉没有参与贩婴,他也是被邵思颖利用了呢?证据还是不够充分!
赵晟有点气馁,倒杯水递给师父:“根据金樽雅汇的注册信息,邵思颖只是个挂名经理,真正的幕后老板是禹明辉,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死得这么突然。”
郝晴语重心长:“仅靠一个禹明辉罩不住邵思颖,我们面对的是法律与伦理的较量。”
“师父,你放心吧,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次能连五年前那笔旧账一起清算!”
郝晴嘴角轻颤扯出一个弧度,徒弟这么懂事让她很欣慰,但那抹笑却透着苦涩。
是啊,五年了。
她用了五年时间接受失败,受害者却用一辈子的时间牢记痛苦。
当时,她还是江州南新分局的一名普通刑警,办案经验不足,只能靠扎实的拳脚功夫,冲在第一线抓获犯罪分子。
她在特警队苦练多年,曾是全国女子散打冠军,捉拿犯人几乎从未失手,一年到头挨不着家,忙起来昼夜颠倒。
实在困极了,窝在沙发里打个盹就算休息了,邋遢得像个老爷儿们,几天不洗澡都是常有的事。
她心无旁骛地投入工作,却也面临大龄单身女性共同的世纪难题,催婚。
她能拖一天是一天,家里爸妈催急了,撂下最后通牒,再不结婚过年就别回家。
没办法,她只好把自己收拾干净去相亲。
有眼缘的也见过几个,但双方都是木头疙瘩,还没聊出花来就熄火了。运气好些约会过两三次,渐渐地聚少离多,也就没下文了。
她不是独身主义者,但没想到恋爱比办案难多了,硬是把自己拖成了单身族。
相亲不顺对郝晴没什么影响,现在想来,还觉得挺有趣。
但她永远也忘不了,五年前收到一位群众举报,金樽雅汇非法组织妇女代孕,可以选择双胞胎,也能挑选孩子性别,从取卵到分娩每个环节都有明码标价。
这案子由她全权负责,经过初步调查,会所及附近都没发现孕产妇,也有可能收到风声提前转移了。
随后她查出非法就业问题,有些女孩拿着假身份证在会所打黑工,但不构成刑事犯罪,批评教育过就把人放了。
至于负责人邵思颖,她把责任都推到了下属身上,依法整顿过后照常营业。
郝晴端着水杯走到窗前,呼吸新鲜空气,驱散堵在心口的陈年闷气。
“目前代孕行为屡禁不止,已经发展出成熟的产业链,伪造或买卖孩子出生证明,在有些地方已是公开的秘密。”
“法律有规定,禁止以任何形式买卖配子,合子,胚胎,违背公序良俗的民事行为视为无效,但当我们调查起来,总是面临着各种阻力。”
“虽然时代在进步,但对绝大多数家庭来说,生儿育女的观念根深蒂固。明明是夫妻共同的责任,妻子往往要承受更多压力,哪怕问题出在她的丈夫身上。”
说到这里,郝晴苦笑着叹口气。
人人都羡慕美满的家庭,但若不幸陷入婚姻陷阱,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现在想想,单身也不是什么罪过,特别是女性在婚姻里付出更多。
封建社会下的女性无法生育,夫家有权以“七出”中的“无子”将妻子休弃,即使她没有其他过错,仅此一条就是罪大恶极。
现代女性有学识有事业,她们在职场上闪耀自信,挽起袖子扛起肩头重担,风吹雨打从不轻言放弃,咬紧牙关不输给任何人。
回归到家庭中,她们系上围裙料理美食,煲一蛊汤,烹两盏茶,热爱生命里温馨的小时光,敞开心扉拥抱弥足珍贵的感动。
她们人格自由经济独立,不再依附丈夫,却依然摆脱不了千百年来的性别枷锁。
“不下蛋的母鸡”,“女人最大的失败”,难以想象这样恶毒的话,都是用来攻击一个没有生育的女性。
窗外日头正盛,晒蔫的树叶被阳光穿透,红通通的,像洪雪那双泪湿的眼睛。
审讯结束之前,郝晴通常不会表达主观看法,这次却破了例:“我相信洪雪,她拒绝代孕是事实,她憎恶邵思颖贩卖婴儿,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禹明辉没有证据参与犯罪,但他一定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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