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再搬家(1 / 3)
俗话说:穷搬家,富挪坟。这话说的好像很对。比如我家,这几年穷得叮当响,一屁股外债,却从河东搬到河西,从河西北头搬到南头,又从河西搬回河东,真是一番穷折腾。而村里的李家却因为祖坟离电锯房太近,同宗几家人一商量,将祖坟迁到了河东大南边的山根下了。
与毛家一样,李家在村里也算是大户,李双田家住在我的外祖父家东边隔壁,李双田的弟弟李双勤家住在李双田家东边隔壁。他们有个堂哥叫李双堂,住在村东边四公里外的砬子沟村。他们还有个叔叔叫李石清,外号大眼珠子,家在河西西北边,离学校很近。李石清是李家小妾所生,所以他的孩子并未使用家谱里的双字,大儿子叫李镌峰,二儿子叫李镌杰,三儿子叫李镌堂。大女儿叫李月英,二女儿叫李月娥,小女儿叫李月梅。李月梅是我的同班同学,比我大一岁,身体比我大出一圈。
李家迁坟时,我和关老三、李文森、李文洪特意去观摩过。整理祖先骸骨时,他们找到一些金银首饰,就都拣出来都据为己有了。可见李家原来是富贵人家,我家祖坟里估计连一根针都不会有。这样也很好,不会有后代打它们的主意,以风水不好为借口迁坟。
这两年母亲身体有所好转,我们兄弟四个日渐长大,父亲又动了搬家的念头。村里自从建了新学校后,旧校舍一直空置。父亲打起旧校舍的主意,找到大队书记郑红卫,请求把旧校舍分两间给我家居住。大队党支部经过研究,同意了父亲的请求。此时是一九七八年的初春,父亲请了几个人,忙乎好几天,将其中的两间教室改造成了住宅。新垒的火炕烘干,我家择了吉日,准备搬到新家。早晨,我把大花猫装进一个盛面粉用的布袋子里,背着它先到外祖父家歇了个脚,又沿着商店西边的坡道爬上西山腰,来到我们的新家。大花猫钻出袋子,蹲在炕上东张西望,并没有吓得跑掉。这家伙可能也心知肚明,我们这是又有新家了。
跟原来的家不同,这个家的前面是山坡,山坡下面是整个村子。后面就是西山顶,西山以远,是不知道尽头的连绵群山。前后不再有其它的房舍,左右暂时也没有邻居。
过了一段时间,又有几家从各处陆续搬来,我家又有了新邻居。左边是孙家,男人叫孙元吉,女人是宋梦春,共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叫孙玉洁,二女儿叫孙玉娟,小儿子叫孙玉波。是的,孙家这几年也搬了好几次家,如今成了我家的邻居。右边隔壁是屈家,男人叫屈树林,女人叫李玉凤,是新结婚的小两口。屈家隔壁是大老李家,大队部建新房子,解放前村公所留下来的老房子,以及临近的大老李和李定金家的房子都拆掉了。李定金家搬到河东刘化青家西边,大老李家搬到了西山。大老李家右边是王云峰家。王云峰是王正元的大儿子,长得高大帅气,他的妻子目前是周爱云。
王云峰的首任妻子叫黄秀芳,是河西村北寡妇黄小屁股的二女儿。两人一结婚就开始打架,生了女儿后,打得更欢实了。后来,村里传言王云峰与河东周家大女儿周爱云不清不白,黄秀芳就拎着绳子跑到河东,扬言要在周家大门框上吊死,一时间闹得乱哄哄,引得我们这些孩童热情围观。闹得最凶的一次,黄秀芳喝了卤水。卤水是制作豆腐用的,人喝了会使血液凝固成豆腐脑一样,导致发生死亡,村里人给她灌了大粪汤才呕吐出来。卤水烧坏了黄秀芳的喉咙,此后一个多月,她都无法正常说话。最终,两人离了婚,黄秀芳抱着一岁多的女儿改嫁到了别的村子。周爱云嫁给了王云峰,她嫁得灰头土脸,没有陪嫁,没有婚礼,更没有亲人的祝福,一个人抱着铺盖进了王家。现在,他们也有了一个一岁的女儿。小女孩名叫王海霞,我的父亲认为这个名字不好,就帮他们改成了王艳。父亲似乎有改名字的癖好。
大哥在利用闲暇时间,跟村里的曹木匠学木工活。先是做了两只木锅盖,又找了些木方、木板和钉子,在卧室的南北炕之间打了一堵木板墙。之后,他就对木工活没有了兴趣。他似乎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血,在学木工之前,他还跟人学过修理收音机,过后也是不了了之。木板墙离北炕近,离南炕远,靠墙开了一扇门,中间有一个小窗口用来透光,仅仅从视觉上将卧室分割成两个空间,其实并不隔音。晚上,父母、我和弟弟睡在南边,大哥和二哥睡在北边。大哥长大了,跟公狗一样有了原始的领地意识。
父母还带着大哥在院子前面和房子后面各开垦一块菜地,种了玉米和各种蔬菜,栅栏边种上了向日葵。后面的菜地中间,还植了一棵樱桃树。
房子面向东南方向,站在院子大门前,几乎可以一览山腰下面的整个村庄。母亲坐在炕上就能望见村东边的窑岭,以及在窑岭上带着生产小组锄地的大哥。再往遥远处望,就是连绵不断的群山了。视线的开阔,使得母亲心里敞亮,久而久之,身体更加好了些。
我不知怎么对绘画产生了兴趣。起因或许跟毛见菊有一丢关系。毛见菊是毛五爷的三女儿,中学毕业后,顶替返城的沈阳知青柴福瑜,当上了民办代课老师,教我们班美术课。前几天,她教同学们画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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