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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绝杀,跨越轮回之宿命(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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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雨霏霏,冷风凄然。天地间阴沉沉的,层云如鳞,将远山近岭笼成一片灰色。这一日,正是祭祀之日,清明。

自黎阳向东南去的驿道上,一队长长的车驾正缓缓的移动着。车声粼粼中,司马懿挑开车帘向外张望。

有风吹过,细雨觑着半开的缝隙挤了进来,湿寒之气便瞬间透体而过,让他不由的轻轻打个寒颤,下意识的一手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心情便一如那外面天地间的晦暗。

在接到兄长的手书,和许昌魏公世子派来的使者后,他思量再三,还是做出了去许昌的决定。

这其中,固然是家族面临危机,他不能独自避开的无奈,也跟如今黎阳已然处于战火之中,不再安全有关。

昔年因躲避战祸,兄长司马朗身为长兄,携家避难而走,方有了黎阳司马氏这一支。而今,这昔日的避难之地黎阳,已经不再安全,兄长不在的情况下,做为黎阳司马氏的二公子,他就必须顺承担负起这个责任。

做为曹操老巢的许昌,司马懿知道,在那个高瞻远瞩已达恐怖之境的青州雄主的谋划下,早晚也必成危地。此去许都,只能见机行事,为其效力绝非智者所为,想法子接应兄长和家族逃离,才是此行的主要目的。

如今,北方之地已经竟被青州占领,刘璋麾下大将张合、关羽、张飞,连同幽州公孙续联军七万之众,正沿阳平、内黄一线而下,直扑濮阳。

东路刘璋亲率大军三路而进,东郡岌岌可危,曹仁虽魏之大将,与刘季玉相比,却不如甚远,差出的不是一筹两筹,东郡乃至兖州沦陷,亦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而另一方的吕布,如今正兵临官渡,大军过处,左近郡县尽皆被寇掠一空,到处都是乱兵盗匪和无家可归的流民。

此时若想前往许昌,唯一的通路,便是过白马,跨黄河,趁着兖州尚未丢失的时候,入济阴后转而向陈留,再去许都。

打从黎阳出来,因这次领着家中老少齐动,行程极慢,直到此时还未抵达白马。眼下选择的这条路线,虽然还未成为战场,但因近在咫尺的战火影响,却已充盈着紧张凄惨的氛围。

一路行来,处处可见成群的流民,扶老携幼而行之际,哀哭声如挥之不去的夜鬼幽咽,时不时的回荡在四周,忽远忽近,时隐时现。合着这晦暗的天气,凄

风冷雨之中,令人不由的兴起,末路孤行,魂断神伤之感。

耳边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和马蹄声、车粼声混成一曲颓废的乐章。随着车轮的颠簸,司马懿坐在车中的身子,也跟着轻轻颠动着,眉宇间愁意紧锁,眼中全是忧虑之色。

两边不时可见的树木稀疏凋零,清明之时正值初春,本应是新绿满目,绽叶含苞的景象,此刻,却是满目萧瑟,放眼一片灰蒙蒙的。那是因为大量的饥民走过,为求果腹,将初生的嫩叶早早摘空所致。

司马懿目光在那些萧条的残枝上掠过,目中闪过一丝阴暗,微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叹息,随即,却又长吸一口气,将那份奢侈的同情心抛开。这个世道,自己活下去,自己的族人家人活下去,永享富贵荣华才是王道。至于那些个平民,命贱身卑,却哪有空为他们哀叹。

“司墨,司墨!”

车中久坐有些疲乏,又被方才这阵湿雨扑面,司马懿索性掀帘而出,站在车辕上,略略活动了下手臂,随即向跟在后面的僮子招呼道。

“来了来了,二郎,唤我何事?”僮儿司墨年方十五,自幼长于司马家,前年指了给司马懿为书童,伶俐机巧,极得司马懿喜爱。此刻闻声而至,催着小驴奔近,便就驴上施礼而应。

至于二郎的称呼,却是司马懿排行在二,而汉之一代,对年轻男子多以“郎”称呼的缘故。如“周郎”、“刘郎”等等,都是一个意思。

“唔,你去寻王都尉说说,便在前面那片林子边暂歇半刻,走了这许多时候,怕是后面的老人孩子乏的紧了。”

抬手搭棚,向前面看了看,司马懿轻声吩咐着。随即放下手来,两袖在身上拂了拂,将浮于衣服表面的细雨拂去。大袖落去,水珠迸成细碎的碎雾,却在原本未湿的衣衫上,留下片片湿痕。

司墨大声应着,拨转小驴跑开。司马懿却看着身上的湿痕,面上露出一丝忧虑。

世上事有多少如这拂衣之举一样?明明拂衣的本意,怕的就是湿了衣衫,但岂料,那细雨本是粘衣不湿,这一拍打,却反将水气拍进,就此将衣衫弄湿了。

此番自己举家而走许昌,欲救兄长、家族于危机之中,会不会也是这般,原本无事,却因刻意而为,而走向未知的方向呢?

想及此,心中不由莫名的更增烦躁,不知道为何会

突然生出这种念头。用力的喷出一口气,似是将所有郁烦尽数吐了出去。

淡淡的白气一现而散,他转身向后望去,欲要看看后队的情况。但便在目光一闪之际,两眼瞳孔却猛的一缩,瞬间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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