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1 / 3)
第九章、聪明人
白泽此举在叶予潜预料中,他在漠北军中时亦是动不动就拔剑,好似那把寒铁宝剑才是本体。
叶予潜乃是御前带刀侍卫,也有刀剑,但不愿与他纠缠,笑道:“在下不过随口一提,朝中也不只在下有此念。”
叶予潜风轻云淡,白泽怒不可遏,他脸上紫红,脖颈青筋暴起,分明也是俊朗男儿,如今只有狰狞。
怒急一挥宝剑,削断攀在墙上一根青藤,“你明明知晓,我与叶家女有婚约!”
“战场迎敌比此情景凶险万分,白泽将军这点伎俩吓唬不到在下。”
叶予潜自那根被砍断的藤蔓上摘下一朵浅黄含笑花,面上浮起冷笑:“将军以为,那件事后,白叶两家能结秦晋之好?”
白泽心亏,虚张的声势被无情戳破,到头来终归是他一厢情愿。
父亲和嫡母都不愿要叶家女,早前的误会险些毁掉叶家姐妹名声,分明是嫡母故意为之。
他满心以为自己挣得功业,有了筹码,可叶予潜竟向圣人谏言将戎狄拓跋氏和亲之人塞进白国公府。挑开白叶两家恩怨最后一块遮羞布,家中如何还会认下一门亲。
白泽的骏马打了个响鼻,叶予潜见马腿上沾着城北大营外独有红焦土,微微眯眼。白国公麾下兵营分明是城南军,白家人缘何会去城北。
叶予潜喜欢这匹白马,伸手抚摸它浓密的鬃毛,不愧是白国公府的儿子,就算不是嫡出,也能用此等良驹。
白泽颓然收剑,叶予潜低声道:“将军且安心,那桩婚事就算圣上愿意,戎狄也不愿意。”
叶予潜不奢望白国公府真能收了拓跋峻,单纯恶心白家。
白泽按着剑柄,苍青提花袍上一条同色纹锦带系在腰间,墨长发竖起,他虽是武将,却同生母一般长了一双深邃的桃花眼,不张牙舞爪时,是个风流少年。
见叶予潜要走,迈出一步拦住去路,抿了抿唇,“我……真心想迎娶丹丹。”
叶予潜一扯缰绳,示意白泽勿要在此逗留,神色漠然。“还请将军放下执念,你的真心,叶府之女无用。”
话毕,他绕过一人一马,径自离去。
白泽远远见叶府的下人开门,家主进门后重重合上,像是担心什么秽物跟进去。
叶丹丹今日忙着整理话本,叶盈盈给妹妹画插图,选书页,叶家下人绝口不提今日白国公府庶出公子在外徘徊过,高高的围墙圈住兄妹三人的闲暇时光。
莫说当年白叶两家口头之约,饶是交换信物,为兄长者,断然不舍让她们嫁出去受半点委屈。
……
翌日,叶予潜照常往含光殿当值,大宫女说太女一早便去了浴池。
叶予潜今日穿的御前侍卫的青色缀衫,踩着皂靴,春日早风一吹仍有凉意,皇太女竟是一早去浴池泡香汤。
他皱着眉纳罕问大宫女,“今年殿下这般早就用御池?”
大宫女劝不住太女,无奈摇头,“殿下暑热,还请叶将军前往。”
话毕,大宫女在前领路,走在回廊上,池中倒映出宫装粉色的裙,好似芙蓉已开,夏日已至。
绕过九曲回廊,叶予潜行至太女御用水阁,未至夏时,今年提前翻新,挂上轻柔芙蓉纱,摆起寒玉塌,四面立着洛神屏风,洛神衣袂翩跹,踏水而去。
叶予潜隔着屏风,向太女问安。
屏风后传来细碎水声,映出赵翊模糊的轮廓。
赵翊道:“过来回话。”
叶予潜垂首,不敢去看屏风后曼妙身姿。“微臣不敢。”
屏风后又有响动,太女似是入浴。
她又说到,“早前在军中,予潜不是常守在孤营帐外,进来,孤赦你无罪。”
内里的宫女冲叶予潜点点头,要他近前。
叶予潜垂睫绕过屏风。
芙蓉花形状的浴池中扑有厚厚一层花瓣,太女半靠在浴池壁上,身上的白绢寝衣浸湿,透出玉色肌肤。乌发被两根簪子高高盘起,露出纤细白腻的脖颈,池水勾勒出她胸前的弧度,锁骨上沾上一朵梅,点缀于上。
叶予潜见此情景,脑中浮起荒唐念头,今日太女比文渊行宫穿得多。
小宫女垂首递来一个乌木托,叶予潜一闻,盅子里是汤药。
难怪她们见了自己,宛若见到救星,原是要劝太女服药。
太女泡在池中,不忘兢兢业业料理国事,她自岸边小几上拿过一本折子,粗粗看了两眼,寒着脸将密折沉入水中。
嫣红的唇角冷笑未散,“当太女真是个苦差事。”
话毕,也不待叶予潜劝药,端起瓷盅将褐色药汤一饮而尽。小宫女赶紧上前送上香茶伺候太女漱口。
“殿下?”
叶予潜看向被水浸透的密折,蝇头小楷渐渐模糊,只看清城北两字。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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