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8)每天多解锁一分钟的噩梦（1 / 2）

蔡恒星狐疑地进了那个房间，此刻大雨光线不足，房间里亮着暧昧的黄灯，散发着霉味的房间陈设破破烂烂，房间里两个单人床，一张床单散乱，坐着一个染着金发的男孩。蔡恒星注意到另一张床铺得整齐只有坐过的痕迹，这表示解一点昨晚应该没住在这里，当然，也有其他可能，比如干湿分离。

解一点先一步钻进洗手间，拿出两条干毛巾递给蔡恒星，一脸抱歉地：“先擦擦，真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下这么大雨……”

金发男孩只和蔡恒星对视了一眼就低下了头，露出头顶一大块纱布伤贴。

蔡恒星擦了头发又往身上按，解一点赶紧关了吊扇怕他着凉，又递来一杯飘着蜷团茶叶的温水。

“这位是？”蔡恒星实在猜不透这俩人的关系，忍不住发问。

“这是我师傅……”看到蔡恒星一脸的不相信，解一点又笑着解释，“是教我打游戏的师傅，他叫娄立冬，你也可以叫他冬仔。冬仔，这是我们厂的蔡恒星蔡主任，快叫哥。”

“蔡哥。”冬仔抬了下眼皮，从喉咙眼挤出两个字。

“你好。”蔡恒星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心里有更多疑问了，他清了清嗓子，“解一点，你叫我来干嘛？”

“前几天的事……”解一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蔡恒星心里冷笑，那天解一点是如何义正言辞地拒绝打字机。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直说吧，你想我怎么还人情？”

“冬仔想在厂里找个工作，最好是能学点技术的那种。”

哼，果然。

“你知道我不负责招聘。”蔡恒星这话基本是拒绝。

“我们不走后门，明天让他去招工点应聘就好，应聘得上就录用，应聘不了也不怪你。我今天就是请你教教他，怎么才可以在招聘时表现好一点，争取一次通过。”解一点耐心地解释，她比之前任何一个时间都显得脾气好。

蔡恒星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下冬仔，金发、耳环、头顶的伤包，人字拖、袖子上捊露着胳膊上的刺青，怎么看怎么是个烂仔，别说到他这里面试，招聘办那边看一眼就会打发走。此时他已经心里有数，和颜悦色地问：“冬仔，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我……不知道。”冬仔低声回答。

“身份证给我看看好吗？”

冬仔从裤兜里掏出钱夹，抽出身份证递了过来。

只一眼，蔡恒星就验证了自己的判断，找到了回绝的理由。“你还没满十八岁啊！我们厂不招未成年。”

“我只差几个月就满了！”冬仔终于抬头与蔡恒星对视，显得有些着急。

解一点走过去在冬仔肩膀上按了下，示意他别急，然后笑眯眯地问：“咱们厂不是刚来了好多技校生吗？我看他们应该也不是都满18了吧？”

“所以他们是实习生啊！满了18岁才能签合同，还要看实习期间的表现。”

“那给冬仔也先弄个实习生当当？他刚高中毕业，正宗应届生呀！”

解一点双手抱拳向蔡恒星频频作揖，恳切之色溢于言表。蔡恒星有点不舒服，解一点这种人，为了自己恐怕是不会这样低三下四求人的，可为眼前这个烂仔怎么又可以了呢？

蔡恒星又看了眼身份证。“你是本地人？”

冬仔点点头。

“能解释下你头上为什么受伤吗？”

“他见义勇为！”解一点抢先答道，“我被几个烂仔纠缠，为了保护我他才得罪了那些人，昨晚烂仔们来报复他才受伤的！冬仔是个很棒的小伙子！”

“解一点，别说了……”冬仔的脸涨得通红。

“不信你可以问警察，昨晚那个战神游戏厅肯定报案了，不过你别说我和冬仔的事，我砸了人家一台机，赔不起……”解一点吐吐舌头，“我可是正当防卫。”

好家伙，看来解一点又跟人打架了，一想起解一点一下就把文小丽打骨折了，蔡恒星天灵盖都疼。其实招个实习生并不难，如果这样就抵消了解一点的救命之恩可是大赚特赚。他心动了。不过这小子会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冬仔，录用未成年即使是实习生，父母也是要来签字的。”

冬仔黯然地垂下眼睛。“我没有父母。”

蔡恒星一惊。“他们……”

“死了。”冬仔回答得倒是干脆利落。

蔡恒星顿时感到了歉疚。“对不起，你现在的监护人是谁？”

“我阿伯，他是海员，半年多没回家了。”

“你阿姆（伯母）总在吧？”

“家里有四个弟妹要照顾，她没有时间来签字的！”冬仔有些急了。

“我代替他家长签字行不行？”解一点插嘴。

“你跟他什么关系？签不了。不过……”蔡恒星想了想，下了个决心，“我可以给你签字担保，但你不能在厂里闹事，否则连我都要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