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举宫(2 / 2)
口,低声问她:“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阮善从书页里抬起头看他,听他说自己怎么还是这么瘦,瞧着不太正常,她微有些惊讶,“我瞧着不好吗?”
和以前相比她这次已经是最好的状态,有滋补的吃食,有冬小能帮她取巧,还有李骁。
往常一到这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孤苦伶仃无人可依,又兼太后严苛,每日浑浑噩噩地抄经书,或再加上生病,难挨得厉害。
不止是瘦,人都会恍惚,跪在佛堂里晕倒又醒来继续跪也是常事。
“我这次没有瘦很多,连生病都很快就好了。”阮善摸摸自己的脸,肉很软,都是她辛辛苦苦一点点保下的,她捏给李骁看,神情像个刚保卫了自己的,有一点骄傲的小兵。
李骁给她送的饭菜丰盛,她不喜欢的也会逼自己多吃两口,很珍惜有人给她开小灶,这是从小到大不曾有过的偏待。
“我还担心这次会被姑姑看出来呢。”凄风苦雨的小可怜骤然发家似的,她总担心雁竹姑姑怀疑她。
李骁看见她拿着书的细瘦的手腕,骨节突起得那么明显,无法认同她的话:“太医院的刘名,你去找他不会被发现,拿了银子让他给你诊一下脉。”
刘名只是太医院一个小小的医士,很年轻,名声不显不善钻营,很少有人知道他身怀大才,而且他脾气还有些古怪,看病要价很高,宫人都不爱往他那里去。
阮善也只是听说过,没有和他打过交道,有点好奇地说:“我听闻他一副药便十两银子。”
李骁伸手去摸钱。
阮善都来不及阻止,一把银块儿钱票就都塞到她手上。
她只好把书抱在怀里,低头认真地把这些银钱都理好,伸手还给他:“我有钱。”
连之前给铜马殿置办东西的钱李骁也补给她了,她私房很多。
李骁背着手不接,眼前只有他胸膛宽阔,阮善看看他,不好意思往他怀里塞,仰着头,刘海微微分开露出额头,为难得眉毛都皱起来:“我不要。”
“我和刘名有过接触,在铜马殿也可以。”语气不容拒绝。
阮善听他一定要让自己去看诊,心里知道没必要,也怕他担心,只能和他保证:“法事结束就会好的。”
“我真的没什么事,这次因为有你我已经好过很多了。”阮善眨眨眼睛,真诚地望着他,很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的话。
别逼她去看医士,她看见太医院的人心里就发怵。
讳疾忌医,她有点这个症状,小时候不知打哪儿落下的毛病。
她又露出祈求的神色,很抵触的样子,李骁心里更不肯轻易放过,又换了个方案:“你不想在宫里,法事结束后在宫外找大夫。”
“等那时候我已经好了。”她信誓旦旦。
李骁看她说得这么肯定,察觉到一丝异样:“你怎么确定法事结束后就好了?”
阮善积极举例子告诉他:“以前都是这样,我去年才瘦得厉害,法事结束后养养就没事了,很容易的。”
李骁还要开口,楼上传来动静,双红带着人自三楼下来,两个人只能噤声等着。
阮善低下头,不去看他。
等双红带人离开了藏书阁,阮善把夜明珠拿出来,想要赶快揭过这个话题,拿起书遮住脸。
“快找吧,我们一会儿该离开了。”她的声音从书页后传出来。
李骁并不识趣,伸出两根手指捏着书脊把书拿走,举在阮善头顶,阮善小脸一皱,伸出手想要把书拿回来。
她举起手,李骁刚要避开,却眼尖地发现她腕上的绷带,一把将她小臂握住。
阮善被吓了一下,指缝里漏出去两个小银块,掉在地上发出闷声。
那本《行川备急方》被李骁扔在一旁架子上,他拉过阮善的手腕,看绷带的样子还是刚换过不久的,看阮善张了张嘴没说话,李骁去拆绷带。
一圈一圈解开,露出她细白手腕上狰狞的伤口。
如果他没记错这绷带很早就缠上了,伤口理应已经愈合,但如今看着却还是刚受伤的样子,很新鲜,创面很大,李骁对刀伤熟悉,一眼就看出这是反复割开的痕迹。
“怎么回事?”他面色沉下来。
绷带上残留着药味,李骁闻出里面有如萱草的味道,是用来延缓伤口愈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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