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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宁双手抱着长盒,此时手悬在空中,一时收回也不好,递出去也不是。

好在下一刻,谢尘安伸手接过了长盒。

他今日着一身缟羽色道袍,怀中黑色长盒被浅色衣衫一衬,便与他那双黢黑不见底的眼眸如出一辙。

谢尘安声音清冷:“谢某谢过殿下好意,只是殿下乃是我的学生,谢某出手相助本就应该,殿下今后莫要如此多礼。”

江辞宁忙颔首:“长宁明白了。”

她担心此处人多眼杂,也不愿多留,行礼道:“长宁就不叨扰先生了。”

未等回复,她折身离开了青藤斋。

谢尘安抱着长盒,目送她脚步匆匆消失在前方。

归寒现身:“公子,这盒子……”

谢尘安抬手,轻轻推开檀木长盒。

黑沉如墨的戒尺静静躺在盒中,倒是比平日里他用的那一把白玉戒尺更加端方神秘。

他的目光从戒尺上描摹而过,淡淡道:“白玉戒尺旧了。”

归寒听明白他的意思,先是一愣,旋即埋头接过长盒:“是,属下这就帮公子替换。”

江辞宁匆匆离开青藤斋,哪知还没走出多远,她忽地看到一个人。

少年立在一棵花树下,背脊绷直,看上去有几分紧张。

江辞宁冲他一笑:“卫世子。”

卫濯站得笔直:“殿下。”

江辞宁忍不住弯了眉眼:“小时候你不是跟个皮猴一样吗,现在怎生这般拘谨。”

小时候江辞宁去他府上做客,可没少见他被卫夫人追得四处抱头鼠窜的模样。

被她这么一说,卫濯总算是放松了些,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现在早不像当年了。”

虽说是幼时在一起玩的伙伴,但自从江辞宁进宫之后,两人见面的机会便少了。

也是到后来卫濯入宫伴读,两人才偶尔有机会说上两句话。

只是卫濯到底是外男,宫中又人多口杂,江辞宁总是刻意避开他,时间久了也难免生疏。

眼下寒暄的话一说完,气氛便有些尴尬。

卫濯收敛了神色,道:“殿下不用担心,我已经……查探过周围了。”

上一次他冒然在上书房外等候江辞宁,后来被谢先生支走,他才知道当时竟是有人在暗处偷窥。

若不是谢先生,指不定他会给江辞宁添上多少麻烦。

昔日能打成一团切磋武艺的玩伴,如今却只能这般拘谨相对。

想到此处,卫濯眼神微黯。

江辞宁却是淡淡一笑:“卫世子费心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爱嚼舌根便让他们嚼去。”

若是被宫里的人知道她正在谋划着找一个靠谱的郎君将自己早早嫁出去,指不定背后还要说多难听的话。

她正了脸色:“卫世子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卫濯面上泛起薄红,好在近些时日他跟着父亲操练,风吹日晒的,肤色都晒黑了一截,不仔细看是瞧不出来的。

卫濯垂眸不敢看她:“我爹爹听说殿下近日要出宫祭拜江伯伯,想问殿下有没有空去卫府小叙。”

江辞宁得了太后敕令,即将出宫祭拜镇国大将军的事并不是秘密。

卫伯伯会知道此事她并不惊讶,但她没想到卫伯伯还想着邀她上府小叙。

这些年她在宫中与外界联系不便,但卫府每年逢年过节都会给她准备节礼。

直到近几年她与顾行霖之事摆到明面上来,卫府或许是为了避嫌,便不再单独给她赠送节礼了。

毕竟卫濯乃是卫府独子,又到了该要婚嫁的年龄,若是卫府一直往毓秀宫送东西,难免让人曲解。

她爹爹乃是武将,不懂经营,性子又直,本来交好的人家就不多,卫府算是一个。

江辞宁原本也想要趁此机会去看看卫伯伯一家,但又担心给他们平添烦恼,于是作罢。

没想到卫府竟先提出来了。

江辞宁便笑着对他说:“长宁多谢卫伯伯好意,劳烦世子帮长宁递个话,届时长宁必会登门拜访。”

卫濯得了准话,心底里其实已经雀跃得快要飞起,但面上不显,只是朝她抱了个拳:“卫府恭候殿下。”

到底是在宫中,卫濯把话带到了,也不敢多留,匆匆离开了。

只是少年脑后飞扬的马尾还是暴露出了他的雀跃。

江辞宁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不由发笑,到底是在卫府长大的小世子。

卫家家风清正,卫伯伯没有纳妾,和卫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虽然是独子,但卫家并不骄纵他,便将他养成了一个正直外放,却又知书达理的性子。

爹爹在世时,曾多次在家中赞扬卫家。

娘亲当时还以为她什么都不懂,也不避讳她,当着她的面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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