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2 / 3)
—可怜的小家伙儿,原来你在这儿……是的探长,她自愿待在这里,也许您知道的,我们这里从来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我们鼓励创造和自由——”
赫尔曼不置可否。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当然了,我们也不禁止任何其他访客——我们可管不着不是吗?她是一个受欢迎的姑娘,所有人都喜爱着她,所有人……不过我可得提前告诉您一声儿,探长先生——”
老人终于找到了对的钥匙,他颤颤巍巍地把钥匙插-进了孔里,轻轻一转,咯哒一声,锁开了。
他慢慢转过头来,惨白的脸上浮现着意味深长的诡谲微笑,“……您可要小心了……她啊……是我们这里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正常人。”
“而在疯人院里……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荣誉。”
他缓缓按下了把手,门应声而开。
“——旅途愉快,探长先生。”
赫尔曼·格林踏入了房间,门缓缓在身后关闭,隔绝了一切噪音。
他抬起头,打量了这个房间一圈——没有窗户,没有蜡烛,几乎是漆黑一片。只有顶上方一个通气孔可以透点光线进来,让他得以看清楚整个房间的构造。和他想象中没什么不同,只有一个桌子,一个椅子,一张简易的床,以及房间中央,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的人。
他还注意到,这个房间里没有十字架。只有门外挂了一个,全银,造价昂贵——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抵抗魔鬼从门外进入到这里?——可这根本说不通。
魔鬼并非是外来的入侵者,它只在人的内心里滋生——赫尔曼向来都如此认为。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了屋子中央的身影上,然后略略一愣。
似乎和他想象力有点差别——很削瘦的背影,安静地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脊背佝偻。一头浅棕色浓密卷发披散在背后,穿着白色的很普通的长裙,但是很干净整洁,仿佛被精心呵护。
这就是略有违和的地方了——太干净了。在环境这样差劲的情况下,这种清爽本身就如同罪恶。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残忍杀害了五名少女的凶手约翰·福特被拷问后说过的话——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那个年轻人满脸是血,却仍然在微笑,笑容中有一种极致清醒又极致疯狂的味道,“也许你可以去问问那个人……你会得到答案的……所有答案。”
——“那个人是谁?”赫尔曼语气冷静,不受眼前狰狞面孔的丝毫干扰。
——“我向你推荐她——”约翰·福特发出嘶嘶的轻柔的喘气,“我的导师,我的天使,我的爱……安琪拉·伍德。”
——“她在哪?”
——“贝德莱姆,”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旅途愉快,探长先生。”
是的,在抓捕到这个外表温和内心残忍的凶手归案,原本以为事情将就这样了结——三天后,一个震惊伦敦的凶杀案发生了,现场留下来当初他所注意到的,和约翰·福特作案时留下的一模一样的手法。他这才会重新回过头来审问他,然后得到了这个答案。
这个所谓的安琪拉·伍德……到底是谁?警察厅没有留下过关于她丝毫案底,仿佛凭空出现。
赫尔曼的目光定在坐在房间中央椅子的人身上,顿了顿,还是上前一步,公事公办地开始介绍自己的身份,“下午好,女士,我是赫尔曼·格林,苏格兰场的探长,我这次来是为了——”
话还没说过,他突然一顿。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在对方投在脚下的影子里,似乎有什么轻轻动了动。他以为这是错觉,定睛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收回目光,正准备重新开口,然后就注意到那个背对着他的人似乎是从某种沉睡中缓缓苏醒了过来——垂下的头颅缓慢地抬起,伴随着很轻微的奇怪的咯咯响,像是年久失修的齿轮摩擦发出的声音。她塌下去的,垂落的双肩也渐渐变得挺立,摊开随意放在膝盖上的手臂慢慢伸放出去——
只不过一瞬间,她就仿佛从一个破败的毫无生机的玩偶娃娃被注射了新鲜涌入的空气,一寸一寸可见得变得鲜活,宛如灵魂归体。
这种几乎称得上是怪异的迹象让赫尔曼皱眉,可他没有遵循身体传来的危险警告退后两步,而是镇定地站在原地,细致入微地观察,想找出一些不一样的更怪异的地方。
接着,他就听见了一个声音。
低哑的,轻柔的,懒洋洋的,充满了奇异蛊惑力的女音——
“啊……你来了……”
赫尔曼眉梢一动,嘴唇下意识地抿紧,目光犀利。
然后那个人就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甚至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吱声。她惬意地长长叹息,才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完全出人意料的脸——
“你来了……亲爱的格林。”
那双蜜黄色的,温柔而危险的双眼深情地注视着他,她嘴中吐露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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