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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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棵树,恰巧砸落在门主面前,远风见此景吓得直哆嗦…画扇愈发觉着有趣,所见之趣无处可道,于此侃侃谈来。

“可姑娘猜怎么着,门主轻言无碍,心心绪愉悦地走远了。”

悬着的心缓缓落下,沈夜雪轻呼一声,故作镇定地瞥向窗外:“他未恼怒便好。他既然心怡神悦,那便再好不过。天色已晚,都歇下吧……”

夜已三更,清尘收露,幽幽皎月又从云缝中钻出,月华如练。

行走出阁外,见一陌生男子垂手伫立,向她默言行拜,沈夜雪百媚一笑,猜测此人是画扇话中的远风。沿一条石路闲庭信步般而走,有一屋室透出丝许幽光,陡然映入眼帘,她止步望去,屋内唯有一道寂落身影。离声抬指一下一下地轻叩着桌案,桌上摆着一卷未翻开的书册。

似察觉有人靠近,他长指微顿,蒙着白绸的双眸朝窗台一瞥,屋外空寂,了无人烟。

回至寝房暗暗轻叹,沈夜雪缓了缓心神,适才无意像是踏入了禁地,好在全身而退……

若被他发觉,今夜定当难以脱身。

可那人分明眼盲,为何要在此处建一书室,她尤感好奇。

那置于案上的书卷究竞写了什么,令他凝肃深思……隔日晨时,天色暗沉,秋雨淅沥。

跟着离声步入宫墙,沈夜雪环顾着四周红墙青瓦,飞檐峭台高耸入云,尤显恢宏壮丽。

以她原本微贱的身份,是万不可踏进这最是庄严之地的,即便是远远望上一眼,也能成风尘之女的奢望。“我来。”

行步宫道之上,恍惚之间,手中油纸伞被夺了去,她不觉转眸,男子不紧不慢地跟随在旁,将伞微倾向她一侧。殿内明珠点缀,龙纹云屏横于殿门处,绣柱雕楹盘龙舞凤,韶年小皇帝有模有样地危坐龙椅。

瞧此二人入殿,当今小圣上荀绪将眼前女子打量了数遍,凛声启唇:“你就是离声哥哥极为看重的姑娘?”“民女沈夜雪拜见陛下。”

沈夜雪叩首跪地一拜,虽是头一回面圣,也知些宫中礼数。

“离声哥哥的人,不必行礼,"龙袖威严一展,荀绪目光不移,单刀直入而问,“朕问你,想救的是何人?”见此情形,陛下与离声好似很是相熟,绝非仅有几面之交……

她沉下心思,泰然自若地看向退于一边的离声,此人竞听而不闻,似让她自行启禀。

就算平生见了稍许威仪之人,亦见过权倾朝野的傅昀远,可如此面圣还是偶感慌乱。

她平稳起身,斟酌再三,随后正色相言。

“民女的一位随从名为无樾,因护民女身受重伤。请了大夫医诊皆无能为力,草民走投无路,便想着方仙医应有着手成春之法。”

“花月坊花魁玉裳,先前在傅大人手下行事。"荀绪虽稚气未脱,浑身上下无不散着帝王之威。

“朕如何能信,你未有二心?”

“听主子之命,行的是分内之事,民女从来不闻不问,主子的心思不敢妄自揣度。“这小皇帝多少忌惮着傅昀远所掌之势,她闻言了然,回得坦然。

此前,她确是不知公子对傅宰相马首是瞻,只一心为公子效命。

至于公子背后是何势力,她未作过多打听,如此说来也不为过,亦真亦假便由圣上评断。

沈夜雪肃然再道,欲把自己从权势纷争中撇清:“民女向来听命于公子,至于那傅大人,民女毫不知情,亦不认。”

稚嫩面颜怒然一凝,荀绪猛拍案几,神色凝重道:“这些说辞荒诞无稽,你若欺君,不怕朕现在就赐你一杯鸩酒?”

这位小皇帝虽年纪尚幼,说起话来倒是一分也未心慈手软。

旁侧的离声也只是笑而不语,察觉着她的一言一行。沈夜雪忽而一想,便想得通透了。

陛下是有意在将她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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