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3 / 3)
位置是空的;爷爷说嫁到秦家就是秦家的孩子,照片都没留,秦风有没有留秦恒之不知道,反正他没见过。“87年,她17岁,就跟我现在这么大。她22岁生了我就走了,我如果也22岁死的话,还有5年……”
“呸!”来星曜打断他,秦恒之“封建迷信”,从来不许别人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来星曜纯粹被他影响,听说要敲木头,便直接抓着他的手去拍木吉他的琴身:“童言无忌。”
秦恒之笑了笑,轻轻抚着琴身,好像琴会疼一样。
“外婆不认得我,把我当做她儿子,大舅说我长得挺像我二舅。外婆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偶尔有一些我妈妈小时候的小事……”
感觉很奇怪,他在听一个老人讲过去的事,故事里的人都是秦恒之的亲人,其中一个是他妈妈,但说实话,他完全不认识他们。
秦恒之见过很多人的妈妈,年轻的、上了年纪的,精干的、普通的,他没见过自己的妈妈;他想象过,温柔的或严厉的,始终爱他的。所见所想里,她始终是妈妈,不是外婆讲述里偶尔调皮的女孩,也不是照片里的17岁、笑得烂漫的少女。
这个人把秦恒之带到这个世界,她可能因为秦恒之而死,但对秦恒之来说,她始终是个陌生人。
他叹一口气:“其实我没办法把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女孩认做是我妈妈。小时候会有人说我没有妈妈很可怜,听多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长大会思考了,因为从来没有,倒感觉不到有和没有的区别。但这次见到外婆,看到她的照片,听到她的一点小事,我好遗憾她没能好好活着……我应该不算一个太差的儿子吧,我唱歌还挺好听的是不是?”
来星曜点点头:“她肯定会喜欢你的。”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她,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没办法想象她如果活着,生活会是什么样,或者我会变成什么样。”
“……”假设的“如果”没有意义。
秦恒之顿了好一会:“我是不是没说过她的名字?她姓岳,叫岳亮。我很小的时候,他们说过天上的月亮就是妈妈。”
来星曜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说不出“她在天上看着你”这种话,看着秦恒之没有说话。
秦恒之看着来星曜笑:“然后我上学听了嫦娥玉兔的神话,再大一点知道月亮只是一颗卫星,虽然和地球息息相关,但看起来跟我毫无关系。”
“难过吗?”
“说不上来。我没有关于她的记忆,也不会有人和我说起,难过的是失去的人。”他没得到过,不算失去,他好像没有理由难过。
“可你分明很难过。”
秦恒之难受是因为感受到家人的痛苦,他的存在无法抚慰家人的心;这不是他的错,但他也会因此难过。“我可能有点遗憾,没能参与到她的人生……”
来星曜觉得秦恒之又要哭了,但他眼睛红红的,最后还是没有流下眼泪。夕阳落到西山头顶,马上就要沉没,来星曜忽然福如心至:“所以你给她写首歌吧……”
来星曜拿过吉他,立马来了一段,秦恒之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直到来星曜停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月光?”
“嗯嗯。”德彪西的月光。“你的说这些,反正有这种,氛围吧。”月亮离我们很远,但月光就撒在这世间。
秦恒之顿了一会,似乎抽离了一些:“钢琴弹会更好听。”
“废话,这本来就是钢琴曲。”其他乐器弹奏,肯定会缺失一些特质。“你给她写歌吧!曲子,我明天给你。”
来星曜的“雄心壮志”让秦恒之完全才从低沉情绪中脱离出来,他甚至有点惊恐:“你写曲子,是说写就能马上写好的吗?”
来星曜看着他,很认真地点点头:“差不多,一般不怎么费事。邓老师不是说找到技巧之后写歌很容易的嘛。”
秦恒之上课也听讲的,邓离老师还说了不是会唱歌就会写歌的,要勇于尝试,也要接受自己没有创作的才能。“我可能真的没有这个天赋吧。”
“要不,我也试试写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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