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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忘归(阮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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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丢下那半颗没有剥完的苞米,继续道“云熙阁主喜欢清净,所以阁里几乎没有仆人,以前云熙阁主在的时候,只有一个侍女,后来阁主回乡祭祖,我才去了阁里,所以这每天劈柴做饭洗衣裳的,都是我们自己来的。”

其余两人皆是面面相觑,想不到闻名天下的红玉阁,竟然只有寥寥几人,虽然红玉阁人少,但是自里面出来的人个个都不简单。

比如说眼前这位姿容绝佳的女子。

蒋小竹将目光从七娘面上移开少许,不禁问道“那敢问姑娘去红玉阁之前是做什么的?”

七娘‘咦’了一声,转头看向蒋小竹,带了玩味的笑反问“你在探听我的身份吗?赵夫人难道没和你说过?”

蒋小竹一怔,面色有点紧绷,关于七娘的身份,宋槿画当然说过。

她待稍稍缓和一些,扯着笑,如实道“夫人说姑娘是……是侍女。”

可紧接着,蒋小竹上下扫了一眼七娘,又正色道“可我觉得不像。”

“何以见得?”七娘嘴角噙着一抹笑,歪着脑袋看向她。

蒋小竹目视前方,略一思索,开口道“我看姑娘的谈吐文雅,气质卓然,并非像侍女,而且能将红玉阁这重担交付在姑娘手中,相必姑娘定然有常人不及之手段,如此,又怎会是一个小小侍女?”

七娘忍不住抚掌轻笑“清竹夫人果然睿智,难怪当初你能在三个月内脱胎换骨,瞒过所有人,完全代替宋槿画成为那画中人。”

她语调一转,肃然道“可我在来红玉阁之前的确是侍女,这话并非虚言。”

蒋小竹还想再说些什么,恰好此时院外响起一阵咕咕的声音。

十几只鸡仔摇摇晃晃跟着一只肥壮的老母鸡回到院子里。

七娘朝领头的母鸡撒下一把刚剥好的苞米粒,母鸡咕咕叫了两声,警惕的靠近,啄起地上的玉米,可能意识到一切如常,这才招呼身后半大的鸡仔去啄食玉米。

七娘又散了两把,回想起之前刚进屋里的情景,转了话题问道“我刚才和赵夫人进去的时候,瞧见赵先生正在服药,而且看样子已经病了有段日子了,他是怎么病的?”

刚问完这句话七娘就察觉到身旁的两人皆是沉默了。

她抬头去看,只见蒋小竹低垂着脑袋脸色发白,而小鸢丢了手里的玉米棒抱着手臂低声抽噎起来。

七娘立刻闭了嘴不再发问,其实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虽然不知道赵延聆得了什么病,因何而病,但是她明白久病不愈积累成疾的道理。

小鸢用手背擦着泪,可刚擦完,眼眶里又有泪在打转,她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姑爷他是思虑过重……抑郁成疾……大夫说了……说了……”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了,掩着面又是一阵哭泣。

蒋小竹长长叹了口气,一边抚慰哭成泪人的小鸢,一边惋惜道“自从夫人走了,少爷没有一日不在打听夫人的下落,整日茶饭不进,不睡不休。”

“后来有点小咳嗽也不当回事,就这么拖着,直到有一次少爷在画夫人,突然晕倒,小鸢这才发觉事态严重,当时我已经进了韩府,小鸢便来韩府找我,请了大夫,当时大夫说少爷心有郁结,开了不知多少幅方子,耗掉不知多少钱财,甚至为了少爷的病,特意卖掉原来的宅院,来到这山水秀丽的地方,也只希望他能心情舒畅一些,可少爷的郁结就是夫人呐!少爷一日见不到夫人,就病情加重一次,三年了,他就这样苦苦撑了三年……”

小鸢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如果她的小姐从来没有离开过,如果她一直守在小姐身边,那她就没有机会离开,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了,可是世事难料……

那时她们离开赵宅已经快半年了,当时家乡来了家书,说是乡下的表哥成亲,摆了喜宴让她也回家热闹热闹,这本也没有什么,小鸢给宋槿画告了假,还嘱托隔壁的大婶子每日过来看看,可就在小鸢走后的第二天,宋槿画就收拾了行囊走了。

恰好那天是赵宅里办喜事,热热闹闹的周围邻居都去道喜了,宋槿画约摸也听说了一些,她心里早有打算,这一天迟早要发生,只是当时她心如死灰,任何事在她心中也搅动不起半寸波澜。

只是她不知的是,当日赵宅的确是在办喜事,但是却不是纳妾之喜,而是嫁女之喜,当日,正好是当初赵延聆和韩宁约定将画中美人送给他的日子。

隔壁婶子只当是赵家人将宋槿画接走了,可是几天后,当小鸢返回浔州宋家时,却发现宋家大院空无一人。

平日里住的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衣橱里自家小姐的衣裙和钱财却少了近一半,而且在衣橱的最下方几件衣裙压着的地方发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

小鸢识得几个字,匆匆忙将信拆了去看,刚看了两行,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当即就赶往赵家,将信给了赵延聆,赵延聆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一步一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反反复复重复着“阿槿她走了,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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