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的地方醒来(1 / 1)
她盯着床顶上的浅青色床幔发呆。
也许她要想起来些什么,可脑中依旧一片空白。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好像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醒了?”
床边隐约可以看见一道人影,好像坐在……轮椅里。
“你又是谁?”
季慈的声音里透露出几分颓废,明晃晃的不想见人。
李稷那一箭,让她不管什么时候回忆起来,都会觉得后背发凉。
他叫她“季慈。”
可季慈是谁?她是季慈吗?
也许是,这个名字太过熟悉,但尊贵的王上,会记得一个刺客的名字?不是刺客,那一箭也太过利落。
床外的人并没有被季慈不耐烦的语气吓走,对方反而更加耐心,话语间好像是在哄小孩子,
“阿慈听话,先把药喝了。”
从床幔外伸进来一只手,是一只男人的手,可生得指如葱削,洁白如玉,即使手上托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也让季慈有片刻的愣神。
这样的手,不知道是怎样金贵的人才能养得出来。
季慈半躺在床边,心中警惕着没有伸手接药。
“阿慈?”
床幔外的人似乎有些疑虑她为何没有动作,将汤药送得更加近些。
季慈往里面躲了躲,并不和他有任何接触。
不多时,那人叹了一口气,将手连带着手上的汤药都收了回去,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温声嘱咐季慈,
“大夫说你脑子里受了伤,可能会暂时失忆,阿慈不记得我了也没有关系,总会想起来的。你身上还有伤,这是温养身体的汤药,你记得趁热喝了。”
话毕,李蔚便自己推着轮椅离开了房间。
季慈悄悄拉开床幔看着他的背影,是……陌生的。
可他又知道自己叫什么。季慈又想起来县令府那个神秘的贵客,在背后给了她一箭。
所以,是这个人救了她吗?
傍晚李蔚又来了一趟,一只手提着食盒,一只手缓缓推动轮椅。
季慈在他推开门的刹那就从梦中惊醒,透过层层纱幔看到来人的身影,又短暂松了一口气。
李蔚将食盒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床边依旧没有动过的汤药,眸中晦暗的色彩一闪而过。
他知道季慈此刻是清醒的。
警惕心不错,不愧是能在他的好侄儿手上硬抗一年有余的人。
李蔚浅浅勾了勾唇角,片刻便收起来脸上多余的情绪,声音温和好听,“阿慈,我让人做了两道清淡的小菜,你一整日都未进米水,多少吃一点吧。”
被提醒过,季慈才觉得腹中空空,已经饿得有些麻木了。
她岂止是一整日没有吃过东西,从县令府被李稷逮住到如今,滴水未进。
可季慈还是信不过李蔚。
能在县令府的防守之下将她从李稷手上救出来,便足以知道此人的本领通天,她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对方冒这样大的风险,甚至不惜和王上对抗?
李蔚不知道季慈心中所想,他只是继续好脾气的温声劝季慈,
“阿慈如果信不过我,我可以先为阿慈试毒。你身上本来就带着伤,不吃饭怎么行?”
季慈犹豫着拨开床幔,她终于真真切切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在后来很久的记忆里,李蔚好像都如同他们第一次相见一般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气质,白得不染尘埃的衣袍,好像天上悲悯的天神下了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李蔚双腿残疾,只能坐在轮椅上。
他和李氏一族的其他孩子身上的气质都不一样,也许正是这样的不一样才让先王尤其偏爱这个幼子,这份偏爱,也让李蔚萌生出来本不该有的心思。
李蔚将碗筷推到推到季慈面前,又拿另一双筷子将桌上的饭菜尽数尝了一遍。而后才温声对季慈开口道,“无毒的,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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