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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宫宴(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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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耳赤,声音小得可怜。“呵,哪有,哪有……”

卢三道:“呵,咱们这府里,自然没什么戏台子可供某人给演的!”

看来,是真的嚣张起来了。边摇扇子,又说:“所以,即使咱们想看,也少不得请二嫂您来亲自表演表演一番,尤其,像那种娼/妇粉头之流会演的……什么《夜奔》呐、什么《私会》呐,什么《钻狗洞》《跳墙》这些戏……二嫂,我想,您的功夫与绝技,一点也不亚于她们吧?”

嘿……

锦绣慢慢地把双手往腰上一叉。手,还垫捏着那张香缎软绸帕子。

嘿……

她勾着嘴儿,挑了眉。眼睫毛一闪一眨。心说:这东西,你不甩她吧,她还越发得脸了是不是?

倒也实在懒得搭理,正要说,这好狗不挡道,挡道的不是好狗,我说卢三,你能不能让一让,啊?……

然,恰恰就在这时,卢信良好巧不巧,眸寒脸冷,一副六月天阴云密布样,脸无好色,也从马车上提袍走了下来。

卢信良道,当然,是眼指着他的亲亲妹妹卢三:“你刚才在说什么?口里不干不净地,把你的话何妨再给我吐露一遍?对,就是刚才那话——”

怕对方没听清楚,他又表情阴冷,声音加重,又重复一句。

卢三傻了。

事实上,不仅是她,所有的人,也都傻了。

“吁……”

深吸了口气,卢信良竟不知道该作何形容?

厅内的气氛尤为滑稽,静若雅雀,落针可闻。锦绣那个长长的“嗯”还拖着,赖皮十足,温和十足。她还在看着他们笑,眉眼儿弯弯地。张家的父子已然是气得恨不得跳将起来,直扇这女人两耳刮子。偏偏地,在她这个做首相的丈夫面前,又思及其陈国公的长女身份,不能拿锦绣如何,只得粗喘着气,面红耳赤,异口同声地说:“首相大人,你看,你看,你看尊夫人她,你、你看——”

是的,要气晕了!气死了!气炸了!

卢信良不说话,还边上静静观着,不露声色,一点山水也不显地,手也夹着个天青色碧玉盖碗一下一下刮着茶汤上浮沫。

忽然,就在这短短一刹,卢信良觉得事情有点好笑。

是为锦绣的那句“走着来,爬着出去”——感觉好笑。

是的,听了半天,张家父子的来历意图,其实,他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彻彻底底了!

两个人就是故意就着锦绣这桩茬儿来做“要挟”的。

是要挟他卢信良。

“打蛇要打七寸”——而现在的卢信良,内阁的处境可说是非常非常之凶险。

当下的社会朝纲,黄老之学为正统之学。世人理想的丧失,精神的空虚,贪官的横行,道德的堕落,以及浮华腐朽为当下时尚的风气……卢信良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重振儒术,惩治贪官,势必要把朱熹的“存天理,灭人欲”推行为主要的朝政核心治理纲要——当然,为此,他自是得罪了不少小人,甚至连这皇帝也得罪了!而且,想卢信良年纪轻轻三十不到,坐到这首相之位已被多人眼红,现在,众叛亲离,如果这张氏父子再借着锦绣一事闹两出,那么……当然,这又涉及朝堂争斗之事,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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