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六夜(2 / 3)
着正在匆匆流逝的每一个分和秒。二十年里,他从来不知道漫长的时间本身,就是如此难以挺过的折磨。
第四天,他厌倦了灵族的恭维。他们的脸孔光洁却虚伪,仅仅在乎他们是否符合常理上面对主人的礼节,内心却毫无对他的丝毫敬重,甚至关注。他们的视线望向他们灵魂的内部,绝不向外多分出一丝真正的感情。
第五天,他闭上眼,知道自己的浅眠总会被值得去处理的事唤醒。他不想睁着眼去观察大厅中的每个人是如何笼络关系,或挑拨离间。宴会结束后,这些曾经的人际关系会全部失去意义。
第六天,他对整场冗长的宴会都失去了耐心,不得不去期待那些幻觉的突然降临。
最近的剧目正播放到一场很有针对性的独特大型会议,他看着莫塔里安踩着恰好的二十八步走上台前,痛斥迷信和邪术的危害,这种对比让科兹不禁面露微笑。
“你等待的机会还没有到吗?”
来者一共问了三遍,才等到科兹从幻觉中脱离,而后者还没有看到他的红肤兄弟是如何被帝皇斥责的。
他烦闷地瞪着维克特:“你回来了?去哪里了?”
“安排宴会的细枝末节。”维克特回答。
“那就去坐下。”科兹重新闭上眼,当他在这张不幸的座椅上蹲了整整六天时,维克特却能够自由地在外面活动。
“不,”维克特说,“你得看看。科摩罗的防护正在被冲击。”
科兹放弃找回他没有看完的预言幻境,由衷祈祷这些幻觉能在某一天重新接续起那场会议的后续。
“等到恶魔冲进宴会厅,再来唤醒我。”科兹说,“或者等到佩图拉博走进这座厅堂。”
他微微支起下颌,目光穿透华丽大厅的阴影,聚焦在科摩罗的高空。
快结束了,他想。他就要返回人类帝国,而科摩罗的恼人故事,在今夜之后,便终于能够告一段落了。
——
暗色的屏障横跨多个尖塔,在天空的尽头延伸并形成半球形的弯曲,直到视线的边缘。多年来,虚空之外的神秘能量受到隔离与控制,在科摩罗城区之外,构成无限的黑夜。
不远处,翡翠的门户寄托于乳白灵骨,作为通向其他领域的安全入口。虽然偶尔可以在护罩内看到其他领域的模糊影像,但这闪烁的能量屏障,对绝大多数科摩罗人而言,不过是一个坚固而每日可见的普通界限。
然而现在,屏障之外正在发生变化。外界的虚空以更快的速度可见地旋转,扭曲成未知的螺旋,并伴随着电击般的脉动。破碎的光从门户的表面向外蔓延,仿佛从另一个超现实的环境中不可抵抗地泄露出来,带来齿轮滚动的碰撞声和蒸汽的咆哮。
突然,科摩罗的众多建筑开始剧烈震动,底层的河水翻腾不止,上层的尖塔掉落碎石。一根根长链发生断裂,倒塌的塔楼与宫殿轻易夺走了一些时运不济者的生命,但这很快被证实为一次幸运的解脱。
一股高于现实的能量冲击将寄生在网道上的实体世界扭曲、翻转,结合外界成片的炮火那无声的高速打击,令屏障不堪重负地吱呀作响。
这种异常终于引起了成规模的困惑与恐慌,但一切发生得都太过迅速——袭击者对灵族港口都市的了解程度似乎高得过分,甚至高过科摩罗城内的居民自己。
它很清楚如何对着最重要的若干个薄弱点发动连环的攻击,直到原本坚硬的防护被可怕地削弱、解除。
邪祟而病态的力量迅速渗入科摩罗内部,将灵族脆弱身体中过于丰富的感知,诱导向一个不可知的方向。
有些灵族迅速陷入疯狂,大笑着撕下自己的肢体,向罪恶的力量臣服,有些则被融化、蒸发或化为灰烬,与被寄生的危险作斗争,或者在看不见的力量折磨下惨叫。
现实宇宙的稳定环境遭到污染,被形态各异的恶魔渗透得过于浑浊;旋转的火焰和腐烂的行尸挥舞着难以描述的武器,兴奋而饥肠辘辘地蚕食着这座都市。
庞大而永恒的科摩罗,尚未从饥渴女士诞生的尖叫中恢复,就急忙沉浸在争权夺利的血腥游戏中的科摩罗,在真正的力量下,忽然间仿佛变成一座沙堆的堡垒,摇摇欲坠,濒临垮塌。
更多的灵族活过亚空间的浸染,不得不直面从屏障的裂缝中冲进现实的扭曲生物。这些恶魔粗暴而原始,将色孽诞生之日的那场恐怖噩梦一朝送回灵族的眼前,带来大量歇斯底里的尖叫和不计代价的反抗。每当一个恶魔被混杂的武器撕裂,从屏障之外就会跃入十倍的全新恶魔,将灾难不断扩大。
而在整个幽都遭受袭击的时刻,康拉德·科兹聚集着众多血统高贵之人的宴会厅,当然不会对头顶爆发的危机闭目塞听。一封封短笺被传入厅堂之内,让数个假装沉醉在美酒中的贵族装作恍然惊醒,眉头紧锁。
欢笑与歌舞渐渐凝滞,低声的窃窃私语在一张张凝重的脸上蔓延。不时有人看向门口,再望一眼血侯,似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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