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罗刹女(四)(2 / 3)
的嘛?真的吗?”
那个年轻的士兵本不耐烦,看到老人布满皱纹的穷苦的面容,想起自己的老父亲,便点了点头:“将军他们,从来不说二话!”
罗刹女不负众望,她简洁明了地表示了坚定的态度:“杀!”
手起刀落。
留着肥油的血洒了一地。
众人被义军的利落骇了一跳。妇女们哪里看过这场面,差点腿软。
一个小商人说:“嗨!前头我还觉得痛快。还没痛快多久,怎么这就杀人了?未免残酷”
一个拉车装粪的横了他一眼:“你满嘴喷的比我的粪都臭!”他一指稍远的老人:
“感情你是没被这个癞毒蛤祸害过,才能说得风凉话!你知道这儿子是怎么死的吗?那是人家的独生子!”
商人原先还想辩解几句,他也是痛恨这些坊长的。毕竟经常地,坊厢的治安维持费用,他们总是强要商民出,勒索敲诈无所不为。
但看到这老人,他便默然了:他恰好住的不远,也是知道这桩事的。
老汉贫穷无妻,中年才与一个寡妇成亲,生了个孩子。
那孩子长到一十二岁,因生的清秀可爱,赖毒蛤,就拼命指派老汉家的赋税徭役。
老汉年老体弱,能怎么着?他家的独生子就被这癞头给霸占了。
小小年纪的孩子,能经的起什么?没几天就死了。
装粪的叹道:“尸首还是我的车拉的。身上没一处是好的。”
他看到粪坛子里竟然有一双小小的脚,骇然的。
穷人的孩子,活着,被随便地玩弄。连死,都要被溺死在腌臜熏臭的粪坛里,以供无聊的老爷们猎奇取乐。
老人双眼无神,看着那颗丑恶肥大的头颅,咕噜噜滚在地上,血腥味引来苍蝇。
他忽然发狂地嚎哭起来,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儿啊”。
他却不算显眼,人群里看到这一幕后,发泄似的狂喜而狂哭的人,为数不少。
罗刹女并没有止步于此,兵士刀上的血未干,她双眼寒潭似的:“下一个。”
下一个被押解上来上来的人,让刚刚经历了血腥一幕的人,又惊呼起来。不少人呆的说不出话。
这个被押解上来的人,是矿监税使。是朝廷派到地方收税采买的宦官。
他们到处敲诈勒索,横行霸道,民不堪命。
这些人禀皇命而来,作威作福,祸害一方那个,当地士绅,往往谄媚讨好,甚至与之同流合污——反正,供奉这些人的钱,不用士绅们来出。他们可以通过坊长等实际由豪富之家充当的,代朝廷牧民的角色,向下把这些供养讨好矿税监使的费用转嫁给平民百姓。
在各地的城中,经常掀起的动辄数千人,乃至于数万人的暴动,很多都是由反抗矿税监使开始。
被叫做罗刹女的女将,看着人们目瞪口呆的表情,竟然笑了:“我说过,现在,嘉兴,归我们管了,王朝的旧东西,在我们这,不作数。”
她看了一眼那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宦官。
耳朵里听到身后的文士们宣读罢了此人的恶行,看台下人已经被勾起了惨痛的回忆,便挥挥手,示意可以动手了。
刀头重又染血。
酒过三巡,酒酣胆壮,本地的绅士们难得齐聚一堂,义军又十分大方,好酒好菜,不要钱似的上来。
义军的几个将领,不怎么喝酒。义军中那些不像寻常儒生的文士,倒是一杯也不推拒,推杯置盏间,和府城的缙绅们称兄道弟起来。
罗老太爷正眯着眼装醉,假意试探这些人的来历、将来对嘉兴府的打算。
之前问这些军汉,既然声称宴请全城的士绅,以赔罪之前对读书人的不敬。义军的大部分将领都到场了,缘何主将罗刹女不在?
义军却只说主将身为女子,实在是不便出现在这种绅士们觥筹交错的场合,白泉先生来了,也就代替主将了。
他总觉得不安。
忽然外面吵闹起来,声响震天,连酒楼里的喧闹声都盖住了。
罗老太爷一个激灵,悄悄一捏儿子的手。
罗三爷生来千杯不醉,见此,顽笑几句,说是要去如厕。义军的将领们之间互相使了个眼色,也不拦他。
他便几步窜到窗口,探出头去一看,赶紧拔腿跑回来,高声地:“诸位,说是请我们喝酒,难道这是鸿门宴吗?!”
这大嗓门嚷嚷地一下子场面安静下来。
装醉装若无其事的缙绅们也都不再装了,爬起来面面相觑。
外面的声响在这一片安静里,就格外分明了:
“义军万岁!义军万万岁!”
“打死他!打死他!”
那是一片震天的欢呼声,混着高叫声。
缙绅们一下子变了脸色。他们顾不上义军的将领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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