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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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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照样坐在金银窝里,说,二十年前,有一个进京赶考的秀才,穷得在齐华门讨饭!”

裴缨将纸笔搁下,这回很真挚地笑道:“您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奶娃娃,甚至都不如,不过我也有我要做的事——在你们看来,大靖白氏江山大夏将倾,你们不过是顺应时势,在江山毁灭之前狠狠捞一笔罢了,可我不,我偏不!我不愿意看到……”

她倏地噤了口。

刘仲年却听出她弦外之音,用他那双青肿不堪的黄豆眼怔怔地看着裴缨,艰难笑了笑:“你是他们的孩子。”

裴缨心里一沉,收起情绪,恢复冷面。

“没有人同你说过他们罢,你放心,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当年那封信是如何被留中的,而且不要报酬。”

裴缨扬眉冷笑:“嗬,你要说可以,我会立刻杀死你!”

她露了露袖中弩箭。

刘仲年沉默。

“把你知道的有关陈家的事都写下来,我会让你安然回乡,且有人送终。”

……

*

审完刘仲年,瞧了瞧天色,已快到巳时,老爷儿高照。属下问裴缨要不要在衙门用午饭,裴缨说不用,招徕车驾,往水渠去了。

京师九渠半数都已干涸,虽说昨天下过雨,但终究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裴缨去的就是京师百姓用的最多的一条水渠,甜水渠。

……

老大的日头照在顶上,韩延奋力地挥着铁锹,清水渠里的黄泥,他边上是将袖子撩起盖到脸上的新雨,已经累得两眼发直,似乎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白长一身膘,架子货!”韩延啐了他一口。

新雨倒在地上哼哼:“倘若我要脸,必定会站起来和你一争高下。”

韩延杵着铁锹端详新雨,啧啧称奇:“天底下怎么有你这样不要脸的爷们?”

“爷们要脸有什么用,你若肯躺下来,你就会发现——殿下万安,殿下您吉祥!”新雨一个鲤鱼打挺,漂亮地站起身来,向悄然而至的斑衣公主行了个乱七八糟的礼。

斑衣打量他干干净净的衣裳,又瞧了瞧韩延,他身上一层泥一层土。

看见公主脸色不虞,新雨立刻上前,夺过韩延手上铁锹,卖力干起活来。裴缨叫过韩延,走到别处,问他:“怎么样?”

韩延回道:“属下今天在这附近转一圈了,的确有几个人形迹可疑,像是来这里踩点巡逻的,可不是官差。甜水渠干涸,周边百姓都往附近的大通渠取水,因着这两天咱们抄检了刘家,所以从昨夜开始,那些收钱的人似乎一夜之间消失匿迹,百姓今天取水也不要钱了。”

裴缨点了点头,吩咐道:“你让弟兄们也扮成百姓模样,在这里走访探查几日,京师有三十多万人口,人人都要喝水,靠着水渠能发的财何止累百巨万,我不信好吃的吃麻了嘴,还能停下来。”

“是。”

“切记,我要的不是你抓几个索钱的小头目,是背后的大鱼,你们多盘桓些时日也没关系——对了,盛秀秀你查的怎么样了?”

“呃……”话茬转变太快,韩延一时怔楞在那里,想了半天,谁是盛秀秀?

裴缨拧眉,看了看前头唉声叹气舞着铁锹的新雨,又瞅了瞅眼前一脸发懵的韩延,怒而啐道:“都不中用!”

“前方可是公主殿下?”一道陌生的声音忽然斜插|进来,声音有些大,甚至吸引了周边几个歇凉的百姓扭头望过来。

裴缨回头,见一个穿着五品朝服的官员往水渠处走来,因怜惜脚下官靴,恐怕溅上污泥,所以走得摇摇摆摆。

她没见过他,侧头,韩延:“他是刑部侍郎赵岩经,才上任不到三个月,是陛下把他从枢密院调过来的,他原本是枢密院一名机宜,主管书写文字机宜。”

裴缨点点头,也听出韩延的言外之意,赵岩经是皇帝的人。

“赵大人,找本宫何事?”

“微臣参见殿下,找殿下是因着微臣要提审刘仲年,先刚我的部从去明湖司提人,您手下赵统制大人说,没有您的许可,任何人不得提走刘仲年——可卑职也身负皇命,您看这——”

裴缨当即解下腰间官印,拿给韩延,道:“你跟着赵大人走一趟,切记亲自把刘仲年交到赵大人手上。”然后又小小声飞快地道:“刘仲年正在写证词,你尽量在路上,拖延一下这位侍郎大人。”

韩延给了裴缨一个明白的眼神,扑落扑落手,这就去了。

“…赵大人,同您打听打听,刑部这两天有没有一个叫盛秀秀的女孩来报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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