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2 / 2）

身体，她的心脏像被这突然回溯的血液挤压的要炸裂一般剧痛。她木讷的看了看花琉璃，又看了看地上那个身影。

颤抖着向前走去，每走一步，就像是赤脚走在一把利刃之上，疼痛难忍，使她完全不能自控的战栗。

花琉璃上前一步，玖雾没有看他，甚至忘记了见到他的恐惧，越过他的身影。她颤抖地目光看过去，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他的身上穿着一袭鲜艳的粉色长衫，上面是大片大片血染的红色，几乎将粉色吞没。长长的头发混合着血液黏在他的脸上。

玖雾跑向他，却不知怎的摔倒在地，手掌膝盖均被磕破，渗出血丝。

花琉璃的神色一暗，想要抬手，却见她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般，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来到那抹粉色人影身边，将他一把抱在怀中。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玖雾将那人紧紧搂在怀里，像是想要给他冰冷的身体一丝温暖。

雪玉遍体鳞伤，甚至脸上也被横七竖八地划了几刀。

这密密麻麻的刀伤像全部割在玖雾的心上一般，痛得她直不起腰来。她颤着双手抚摸他脸上的伤口，雪玉是多么爱惜自己容貌的人啊，要如何忍受别人在他的脸上划刀子，他当时得有多疼，多绝望。

玖雾用袖子小心的擦试着雪玉已经血肉模糊的脸，“雪玉没事的，没关系的，我帮你擦干净，擦干净就不丑了，”吸了吸鼻子笑道：“这点小伤没事的，我会把你治好的，我会带你去看大夫的，给你用最好的药！”声音里带着完全无法抑制得颤抖：“对，对对了顾子卿，顾子卿，你知道的，他会医术，他可厉害了，”继续小心的擦试着他的脸：“我们去找他，他肯定能医好你，到时候你还是那么漂亮……”玖雾絮絮叨叨语无伦次的胡乱说着。

花琉璃眼睛眯了眯，上前一步，抓住了玖雾颤抖的手，命令道:“跟我走。”

玖雾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挥开他的手，喊道:“别碰我们！”

花琉璃眼中幽暗，嘴唇轻轻勾起，冷声道:“他已经死了。”

像空中闪过一道惊雷，狠狠地劈中了玖雾。她的眼神变得空洞，缓缓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人，一动不动。

她的手轻轻抚过雪玉的脸，落在他的脖颈处，那里已经完全没了跳动。

她咽了咽口水，僵硬着抬起手去摸他的心口。

那里也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她依旧不愿相信地拉起他冰凉的手，突然一团绿色的东西从他的手中掉出来，竟是一只毛毛狗编成的兔子。

那只兔子四仰八叉地躺着，没有眼睛，没有嘴巴，但她却觉得，那有一张漂亮的像桃花般的脸，正对着她笑，叫她娘子。

玖雾将兔子握在手中，全身的活力仿佛被一瞬间抽空，颓败下来，就那么静静地搂着冰冷的尸体。

花琉璃看着她，像是一架失去生命力的提线木偶，就那么颓然的坐在那里。他心中划过一种复杂之感。

“闹够了没有，跟我走。”说着又上前一步想要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

“为什么……”玖雾空洞着双眼，却是盯着雪玉的脸，并没有回头看花琉璃。

花琉璃神色微愣，她的声音太轻，他没有听清：“什么？”

“为什么……”玖雾闭上双目，咬紧下唇，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爱她的人都要一个一个的离开她？！为什么上天一定要这么惩罚她？！她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

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是他们！是他们将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夺走！是他们！！

“为什么？！”玖雾蓦然张开双目，回过头盯着花琉璃，那双眼中汹涌着滔天的恨意，像要将他吞没。

花琉璃一怔，不自觉的心中一滞。

玖雾盯着他，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为什么你要杀他！为什么你要杀雪玉！！”

花琉璃微微皱眉，总觉得面前的少女气场有些不对。

“啊！！！！！！”一声悲鸣划破天际，玖雾撕心裂肺的呐喊，像是宣泄这无法排遣的愤恨，像是要把这滔天的难过全都吼出来。

脖子上一直带着的MK应声而碎。

花琉璃只觉一股强大气浪翻涌而来，无法抵抗，喉头一甜，竟然被震出了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