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往事 强半凋亡（1 / 2）

义庄本来是宗族善举，供族人借居之所，后才转变成寄放灵柩或骨殖之处，故义庄多设在郊区偏僻之地。

陈留县的官家义庄离王家村并不远，十里地转瞬即到。

一爿半坡高地，义庄孤零零的突兀立着，周围没有其余人家。

陈捕头领展昭进入，只见屋内横竖整齐排列着十余口棺材。

阴风无端起，鬼气常伴来。

故此地别人一般不愿来，即使日头高举，都有凉风瑟瑟之感。

展昭一身正气自是全然不觉，而陈捕头则有些缩头弯腰。

仵作认得陈捕头，忙上前招呼。

陈捕头引进展昭，仵作与之见过。

展昭直奔主题：“那王李氏尸体何在？”

仵作指向左前方一具尚未入殓的尸体。

展昭走上前，掀开盖布。

只见王李氏面目狰狞，两眼瞪大，口吐白沫，脸色发青。

见此惨状，展昭面露不忍。

这老婆婆前几日才去开封府喊冤，今日再见却已身赴黄泉。

“可曾验出死因？”

仵作早在一旁侍立，应道：“据小人查验，这王婆婆内胆破裂，结合面上神情，应是吓死无疑！”

“吓死？”展昭沉吟，眉峰高高拱起：“公孙先生说过这婆婆乃是坚毅之人，看来定是见到了极其恐怖之事，不知她瞧见了什么？”

突然，灵光乍现：“这王婆婆前来开封府喊冤，乃是为其儿媳，据她所言常见儿媳身影现于眼前喊冤，或许，她的暴毙会与其儿媳有关？”

念头既然已起，展昭便追问道：“你可知这老婆婆的儿媳现尸身何处？”

仵作听了，面露些许不自然的神色，口角恨恨道：“那妇人不守妇道，死后被埋在乱葬岗了！”

仵作对妇人的定性，展昭此时虽不愿苟同，但亦无证据证明其偏见，索性不与谈论，只道：“领我去！”

早有在此地浑身不爽快的陈捕头接话道：“展大人，乱葬岗所在，王婆婆屋后便是。”

展昭听了不再停留，转身道：“走！”

还没行两步，又对欲送他出门的仵作吩咐道：“你也一同前去，必要时，展某可能会开棺验尸，到时少不得需你相助！”

仵作自然面露犹豫之色，显然心里很唾弃王李氏儿媳的行为，可又不敢违抗展昭的命令，只能低声应承：“小人遵命！”说着，跑回台桌上把验尸箱背起。

三人一路赶回，因仵作不会骑马，故与陈捕头共骑一匹，故比来时速度慢下了不少。

途中三人经过王李氏小屋，并没有下马停留，只是吩咐两位衙役去周围人家借些挖坟工具。

展昭等三人来到乱葬岗，在一处不起眼的拐角处找到了王李氏儿媳的坟墓。

说是坟墓，其实不过一抔小土堆，顶上压着一个土块，土块下是一张黄纸钱。

土堆上开有一洞，不知是什么动物所弄。

坟前残有些许酒菜，想必是王婆婆生前偷偷过来祭奠。

展昭见周围没有立碑，看来村中族人不仅不准其进入宗墓，亦不许刻上王家名姓。

野草四围，清冷如许，几年之后，坟堙颓圮，谁又会知道这里面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如今，老婆婆惨遭横灾，她这支王氏一门已然全无，就此断了！

展昭内心伤感，不甚惋惜：“这王李氏儿媳是哪里人？”

陈捕头也算尽责，先前已把相关调查清楚：“这王李氏儿媳未出阁前乃是王李氏的侄女，闺名李月儿。”

正说着，两名衙役带着锄头铁锹等工具来了。

多远就见两人嘀嘀咕咕说着言语。

来到坟头，两人先是对视一眼，望向陈捕头，一起怯声道：“陈头，现在日头快要西落了，常听人说非烈日当头，不宜动土挖坟，不然容易遇到些不干净的东西。”

说完，眼巴巴望着陈捕头，盼求接下来的行动能够改变。

陈捕头心里也有些发虚，毕竟李月儿死后托梦喊冤之事他也有耳闻，虽说不信其清白，但此时在其坟前，心里不免有些发悸。

因此陈捕头在心里思量一番后，面露难色对展昭道：“展大人，他们二人说法在理，要不，我们明天再.....”

“挖！”展昭斩钉截铁，一字定下。

陈捕头无奈，面露尽力之色，对二位衙役道：“挖吧！”

见提议被驳回，二人只有硬着头皮开始挖掘。

落日西坠，暮色渐起。

夕阳的余晖开始洒向涂涂苍生。

挖掘见底，坑内哪有棺材，只有草席一顶。

两位衙役却是不敢掀开来看，爬上坑沿，禀报道已经挖出李月儿尸身。

展昭闷声跳下，弯腰口称得罪，掀开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