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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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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从小到大事事护着我,关怀我的哥哥,似乎早已摒弃了泪水、抱怨,他永远不会因为俗世的挫折苦闷,在我心中他无所不能,可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是一副千疮百孔的残缺身体了。

在他心中有多少极力掩藏的痛,是我和父亲不曾知道的?

他这一辈子所承受的压抑,还有近乎要撕裂他身心的巨大矛盾,我永远无法切身体会。我强忍住眼眶的泪水,把头发捋到耳朵后边,俯身上前收拾碎裂一地的花瓶,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鲜血顿时流出。

“你这时候来捣什么乱!”

我一哆嗦。父亲重重拍着椅子扶手,带着哭腔歇斯底里地对我叫。

“林良海,你凭什么把对我的怒气撒在小儒身上!”哥哥大声喊道,然后和以往一样弯下腰帮我,轻轻捏住我的手指检查伤口,连说话时温和的语气都丝毫未变,“别怕,小儒,让阿水带你包扎一下,别怕啊。”

我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

哥哥神情安然,毫无破绽,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若不是眼中的红血丝尚未褪去,我真的会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我杜撰的,是我的幻觉。

哥哥带着淡淡的微笑看向我。怎么了?小儒?别怕啊,哥没事的。

我恍然大悟。

原来在过往无数次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就是这样,明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煎熬,却还是伪装得毫无破绽,披着满身清晨的露水和朝阳,向我走来。

我紧紧咬住嘴唇,生怕自己哭出来。

“昳儿,这事和你无关,你下楼去吧,让我和你哥哥好好说一说。”父亲在我身后说。

可哥哥一下子站起身,语气冷冰冰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原先我还抱着你会宽宥我的想法,所以做事尚有余地,想着为你留点颜面。如今既然话都已经说得这么难听,闹成这种鱼死网破的局面,我看以后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你去哪!”父亲站起身。

哥哥抬起目光,快速扫了一眼父亲:“我去找小竹。”

“你真要娶她?”

“是。”

父亲苦苦挽留着:“觉儿,你自己都说了!——你和她在一起注定要承受外界的谩骂,别人不会对你们有好脸色看的!你也知道自己承受不住,你明明那么怕,又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安安稳稳地不好吗?”

“让我下定决心的人,其实是你。”哥哥平和地看向父亲,释然地说,“这一番话过去总藏在心里,苦思冥想也得不到答案,如今一口气说出,我才终于恍然大悟,无论以后是幸福,是落魄,结局怎样,总比耗在原地守着当下僵死的局要好,我自己做的选择,我不后悔。”

“你要是真喜欢那个女人,娶妻之后留她做个房里人也行啊觉儿……”

“你够了。”

哥哥头也不回冲出了屋子,“你够了,林良海,你真要我走上你的老路吗?”

随着他下楼时的一串脚步声,接着大门关上的重响,然后是院子里汽车发动的轰鸣,我意识到,哥哥走了。这整个过程中,留下我和父亲一言不发,默默听着卧房外的动静。

父亲吸了吸鼻子:“不孝子。”

“爹,哥他是什么意思?”我问道,“什么叫做你的路?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哥他就是一番胡言乱语罢了!说的东西云里雾里,我也不懂,听不明白,他定是被那个魅惑的娼妓弄坏了脑子!”

父亲挥了挥手,喃喃自语:“若我林家真娶了一个□□进门,那是有辱门楣、罪该万死的事,觉儿这辈子就算完了……”

“您在责备哥哥之前,有替他考虑过哪怕一点点吗?”

我脱口而出。

父亲愣住了,我不意外。

谁知道他却嗤笑了声。

“你还真替你哥说话,你以为你哥在乎你呢?——他要真在乎你,刚才就不会一走了之去找那个妖精了。”

我一时愣住了。

父亲哼了一声:“不信是不是?你就看着吧。”

我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其实我来,是为了和您说一件事,十二月二十八日我要和周裕,张蕴如,还有几个朋友去广州有点事,我们会提前几日出发,在那里呆上几天。”

其实我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仅不避避风头,还计较着去广州的事,就是往枪口上撞。但我没来由的坚定,破罐子破摔了一般,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一路都是同龄的青年人,您放心,不会逾矩,我可能带上阿水,张家的姑娘也会带很多自己的随从......总之,请答应我。”

“广州?那地方可不清静,再说连你爹我都没去过那儿,怎么?你倒先行一步了?”

意料中的讽刺奚落,我没说话,安安静静等他接下来的答复。

“你们一群毛儿都没长齐的出远门是做什么?玩?那周仲珩的小儿子想起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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