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3）

就好比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软到极点，无力发泄。

直到鹭云离开，薛师师也没有从这种无力感中缓过神来。

仅仅是因为喜好？

她琢磨着这句话，只感觉心好似被蒙上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布，闷得厉害。

过去她在青萍院里救了的很多人，可她从未深思过自己为什么而救人，在那时的她看来，救人这个选择，是约定俗成、习惯成自然，也就是说，根本无需思考。

然而，鹭云却把“为什么”三个字，摆到了她的眼前。

对薛师师而言，这举动甚至有些残忍了。

“为什么？”

她问眼前的洗仁青，可洗仁青正在安静地睡着，根本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于是这个问题又回到了薛师师自己身上。

“我只是图开心，图喜欢而已吗？”薛师师喃喃自语，“我这么做不是因为在乎别人的生命，我其实并不把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

她突然止住了话语。

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长满刺的虫子一样，在薛师师的身上缓缓爬动——薛师师突然发现，此时的她，竟没有一点担忧洗仁青伤势的心情。

焦急，担忧，紧张，恐惧……这些情绪她通通没有。

洗仁青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血腥味在他周围萦绕不去，而她对这情景唯一的感想就是：他受伤了，他伤得很重，她应该去救他，她应该去看他。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甚至不害怕洗仁青死去这个结果，救人的举动，仿佛只是一场应该去完成的工作——应该去完成，但也仅仅只是应该去完成而已。

“只是喜好而已吗？”

薛师师挤眉弄眼，想摆出一个悲伤的表情，想唤起自己心中的一点涟漪，但没有用，她的眼睛干涩得连一滴泪水都挤不出来。

她的呼吸却走向了焦躁。

双足踏在薄薄的月光之上，薛师师轻轻地关上门，来到了屋外的院落之中。

她突然想起，古凉关之内，鹭云对她说过的话。

“这是阵亡战士的魂魄。”

为什么那些阵亡的将士，偏偏要在古凉关之内徘徊不止？答案呼之欲出——因为，古凉关是灵界与魔界的战场。

因为古凉关是灵界与魔界交界之地。

这一刻，薛师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没有寻求到自己的答案，却寻求到了救洗仁青的方法：她已知道该如何去往魔界了。

——

薛师师进入古凉关，顺着来时的相反方向前行。

和第一次到来的时候一样，满天斗篷，不，满天阵亡战士的魂魄依旧渴望从生者身上抓住一点什么，但可惜的是，此时踏足于此地的生者，绝不肯给他们这个机会。

哀嚎声此起彼伏，薛师师一边打一边走，速度竟和平常一样。

不知走了多久，薛师师停下了脚步。

她没有猜错，看似漫长无尽的古凉关，其实是有尽头的，这尽头正是魔界。

看着眼前的巍峨城墙，以及在城墙上巡梭不止的士兵，薛师师突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这就是魔界吗？

她朝前方走去，她朝魔界走去。

事实证明，魔界的士兵没有偷懒，虽然薛师师没有去过人界的军营，但也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一个士兵能遥遥发现距离自己二十丈远的入侵者，那这支军队的纪律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想对此时正在城墙上拉响警报的士兵们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那些士兵已经对她撑开了长弓。

箭如流星，扑面而来，幸好如今的薛师师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灵气涌出，几百支箭的势头猛然止住，停留在半空之中，携带着锐劲的金属与磅礴灵气摩擦出刺耳的吱吱声，紧接着，一声轻响，城墙外的地上多出了一滩铺洒均匀的粉末。

“诸位……”

薛师师想说明自己的来意，但魔界的守关者显然不想聆听她的来意，虽然薛师师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们出现了短暂的惊讶，但这些训练有素的兵将们，也很快做出了训练有素的选择：

继续朝薛师师射箭。

“……”

于是地上的粉末又厚了一寸。

“灵界想撕毁不战之约！速去禀告魔后！”

“灵界想撕毁不战之约！速去禀告魔后！”

留下御敌的人脸上是大无畏的神情，前往报信的人的脸上同样是大无畏的神情，但此时的薛师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大事不妙！

让魔界做出如此误判，这是个什么概念？难道她要以一己之力挑起人魔两界战事？薛师师调动灵力，飞身而起，对着朝自己投掷长矛的魔兵急道：“万万不可！我并无恶意！”

她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