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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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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奴婢是贱奴我是什么?”

玉霖睁开眼睛,有人替他接住了那一鞭。

“张……张指挥使。”

这一鞭甩入了张药手中,王充显然有些错愕。

张药却还执着在刚才那一问上,“我在问你,玉霖是贱奴,我是什么?”

“这……”

王充语窒,握着鞭子无措地看了一眼毛蘅。

张药手腕一转,一把夺过王充的鞭子,偏头问道:“我是贱人?”

一句话直接把王充的思绪给掐断了,愣在原地张口哑然。

毛蘅倒是猜到了张药会这么说,耳边又回想起了张药跪在玉霖身边说的那句:“我行如猪狗,淫恶不可恕,万死难赎罪。”不禁抬袖抹了一把脸,脑门心阵阵刺痛。

他不喜欢和玉霖交锋,更不喜欢在张药面前和玉霖交锋。

因为这个平时连杀人都不多话的丧脸指挥使,一旦到了玉霖面前,话就会莫名变多,且张口不顾自身死活,刀刀尽往要害上自捅。

张药转过身,看向玉霖。

玉霖也抿着唇抬起了头,目光相撞之间,张药忽然发现,她眼眶有些发潮。

“被骂哭了?”他问玉霖。

“没有。”她说着轻轻地晃了晃肩膀,“被枷锁压哭的。”

张药反手拔出身上的佩刀,对玉霖说了一句:“过来。”

王充正要说什么,却被毛蘅拽了一把,一声“算了”带着叹音说出,摁下了王充的气焰。

玉霖走向张药,与此同时她也闻到了张药手上的血腥气。

他的手应该伤到了,但他却像全然不知疼痛一样,稳稳地举起了刀,挑住了她肩上枷锁的木梢。

“头往右偏。”

玉霖依言偏头,张药手腕一跳,木梢便脱枷而出,他随即抬手,替玉霖接住松开的木枷,反手一把抛向王充。

“回家。”

“我……”

“玉霖你不困吗?”

玉霖这才发现,他眼底乌青一片。

张药说完,挥鞭打地,召来透骨龙,熟练地拦住玉霖的腰,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玉霖已经算不清,这是张药第几次抱她,和她的孱弱相比,张药的这一身皮骨恰如铜铸铁浇,好像怎么折磨都不会坏。他脸很冷,但身子却是温暖的,虽然常着玄色衣袍,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背,却有着白皙而干净的皮肤。

和他短暂地相处过一段时间,玉霖知道,他那口箱柜中的亵衣比常服还要多,他几乎每日都要沐浴,用的澡豆也十分讲究。棺中被褥勤换勤晒。行事满身罪恶,却又执着地保有干净的身体。

对,他就这样。

玉霖是一个喜欢蜷缩,喜欢被干净衣料包裹住的人,所以她不排斥张药的棺材,也不排斥张药的这副身子。

“为什么羞辱你自己。”玉霖在张药怀中问了一句。

“什么?”

玉霖抬头,望见的却是张药的下颚,她笑着重复了一遍那个称谓:“贱人。”

张药垂下头,“你是被这两个字骂哭的吗?”

玉霖没有否认。

张药抬手把玉霖送上透骨龙的马背,又抬起她的脚,送入马镫。

“手,握缰。脚踩稳。”

玉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听张药道:“算了,坐稳就行,一会儿我来牵它。”

他说完抬起头,“我去和大理寺交接,你是我的家婢,作为人证,法司传你过堂前由我带走看管。”

“怎么看管?”

“家姐在堂,你觉得我能怎么看管你?”

玉霖被他这句话逗出了一声笑,正要说话,却听张药道:“笑了就别再哭了。”

玉霖低头看着还在帮她调整马镫的张药,再次叫出了他的名字,“张药。”

“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张药慢慢松开玉霖的脚腕,直身却没有抬头。

“因为我无所谓。”

他说着一顿,理好玉霖的裙摆,一面又道,“我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千刀万剐的人,死前万人唾骂,对我来说,也不过是送我下地狱的祝词,‘贱人’算什么,我本就厌恶我自己。”

他说完,拍了拍透骨龙的头:“站稳,你背上的人拉不住你。”

玉霖看了一眼自己的伤指,身下的透骨龙像听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

张药这才丢开缰绳,走向毛王二人。

玉霖坐在透骨龙的背上,望着张药的背影,心神微动。

她自认是一个令人生厌的女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不会有人喜欢这样不肯顺服的姑娘,也不会有人怜惜一个到倒反天罡的女子。但她本身,却又无比自珍。

至于张药,这个人厌恶的好像只有他自己。

这算什么?

缘分?

玉霖并没有这样想,她只是想起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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