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1 / 2）

“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放心了。”百里巧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这个紧张或者害怕……本来还想着要不瞒着你直接去找李姨，但是你又那么担心她，而且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也有知情权。李姨她很有可能是……”

“蛇妖。”槿离的声音是和百里巧同时出现的，只见百里巧惊讶地看着她，她叹气，幽幽地说：“妖族篇中有一章名为‘蛇咒’，蛇族在修为尚低之时，每年都需要冬眠来维持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有在冬眠后蛇才有足够的力量去蜕皮，修为的精进速度才能保持在比较快速的状态。蛇咒会让蛇无法进入冬眠，所以在冬天蛇会日渐虚弱，直到芒种蜕皮期过去才能恢复一二。时间长了，蛇妖的修为会退化，最终可能无法维持人形。”

百里巧点头：“蛇咒对蛇妖的影响很大，但是蛇咒实施起来却很困难，其他材料尚且不提，主药是蛇蜕，而且必须是被诅咒者的蛇蜕。解咒方式说难也不难，只要用施咒者的头发烧成灰后服用，然后让蛇好好冬眠一次就可以了。”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但是奇怪的是，我师父说了，蛇咒是一种很怪异的诅咒，和别的诅咒不同，本身也是会随着时间渐渐消散的，除非每年都用蛇蜕再下一次咒。”百里巧摇摇头，“绝大多数的诅咒都是很难解咒的，但是蛇咒虽说会降低修为却不会致死，而且只要小心防范不要二次中咒也可以缓慢解开，那这种诅咒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创的呢？”

槿离沉思，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一下子睁大。她匆忙地起身往外跑，连平时表现的礼貌和乖巧都没法维持。百里巧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惊诧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几秒后才急忙跟上了她的步伐：“槿离！你别着急，你要去哪儿？”

槿离边跑边喘着气回答：“我要去找教书先生确认一件事，一件能让我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正确的事。”

到了教书先生屋门外，先生正坐在摇椅上打盹儿。日光洒在他的脸上，教书先生的脸上是一副舒适而惬意的神情。似乎是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先生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满是褶子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是百里公子和小离啊，这么着急开找我有什么事吗？可是课上出了什么差错？”

槿离深呼吸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开口说话时仍带着一丝控制不住的颤抖：“先生，李姨生病是从捡到我的时候开始的吗？”

教书先生听了，直起身子：“小离，是又有人乱嚼舌根了？这不是你的问题！只是凑巧罢了！是谁又在乱讲话！”

槿离的身子剧烈颤抖着，她用手用力地捂住心口，喃喃自语：“不、不，没有人乱说……是我自己……是我的错……”

百里巧原先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交流，却见槿离如此失态，几乎像是被魇着了一般。他先为槿离掐了个静心决，然后用力按住她的肩膀：“槿离，你醒醒！深呼吸！来，跟着我，吸气——吐气……”

槿离一怔，终于像是从梦魇中脱离出来。仅仅是几息时间，汗水已经沾湿了她的衣服。她深深地喘息了几下，回过神来，先安抚地拍了拍百里巧的手，然后向着被她吓到的教书先生一鞠躬，很抱歉地说：“先生对不起，我只是……情绪有点太过于激动了。”

教书先生却好像是看穿了她，他慢慢地从摇椅上站起身，伸出他那双已经饱经风霜和岁月，现在已经如同枯木一般的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他叹息道：“孩子，这并不是你的错啊……你又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出自她的本心呢？若是有疑问，那就去问她吧……”

槿离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落下泪来，教书先生就像是她幼时那样，用手抹去了她的眼泪：“小离乖，不哭不哭……”

在回家的路上，气氛显得有些凝重，但槿离的步伐却没有来时那么急切了。百里巧在听完两人的对话后心里也有了猜测，犹豫许久仍是张口问道：“你……打算直接问吗？不再考虑一下？”

槿离摇头：“不能再犹豫了。这样下去李姨的身体恐怕真的会承受不住。”

李姨的身体情况究竟如何，百里巧最是清楚，只能点点头，跟上槿离的脚步。

终于在经历了一段可以称作煎熬的路程后，到达了槿离的家门口。百里巧在门外停住脚步，示意槿离他就不进去了，留给她俩一个私人空间。槿离也不坚持，一把推开了屋门，向李姨的房间走去。

李栾娟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她的身上裹满了衣服和被子，却仍在不停地轻颤着，汗水浸透了她额角的碎发，她时不时呛咳几声。

见是槿离回家，李栾娟强撑起身子，笑着对槿离说：“咳咳、小离今天不是要上山采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槿离阴着脸，几步冲向前，一把扶住了她，慢慢帮她直起身靠在床头，又拖来一张椅子坐下，握着李栾娟的手问：“如果不是现在回来，您打算瞒着我多久呢？您的身体都已经成了这样了，还不愿意和我说实话？”

李栾娟听了一愣，以为她只是在说自己的病情，有些心虚地撇开目光：“咳咳、我是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