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夏朝每年清和之月放榜，中榜者三日之内需进宫面圣，接受当今圣上的官职爵位之赏。

朝堂之上，珠漆之下，沈砚初双手作揖，安静听着天子的谆告。

“沈爱卿，你既以被封为户部尚书，辖管农田赋税之事，那孤便有一件事需安排于你。”

沈砚初上前一步，躬身领旨：“请陛下吩咐。”

髹金雕龙木椅上苍老的身形动了动，一把嗓子即便沙哑却依旧龙威不减：“近几年我夏朝频发灾害事件，虽有朝廷救济，城中人民可暂保生存之欲，可长久看来，却不是生存之道。国之本，首当必以农业为主。”

沙哑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疲倦，半晌才接着道：“孤最近听闻了一件奇事，十里村有位姑娘‘懂天象，知云雨’，带着当地村民实现了大丰收。孤以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沈爱卿该去了解了解，或许会对我夏朝的农耕发展有帮助。”

圣上口中的这位女子，想必就是许南月了。沈砚初竟不知，她种田的这件事情已经流传到了这种程度。

沈砚初心里虽有不愿，可公事和私事他还是分得清，当下便躬身领了旨：“既是对国家有利的事情，臣自当竭尽全力。”

沈砚初没耽误，领了旨的第二日便去了十里村。虽说他如今已贵为朝廷命官，可他向来不喜繁文缛节和虚礼，是以，出门时，身边只小厮一人陪同。

刚到村口，遥遥便见村长安排了人群和礼物相迎，沈砚初不喜这些，草草道谢后，便直接说明了来意。

村长答应地很是爽快：“许家那丫头这会儿正和她爹在田间劳作，尚书大人您先在别院稍作休息，我这就派人将她叫回来。”

说完，便推了门打算将沈砚初朝屋内领，口中还慌忙安排其他人去准备茶水果点之类。

沈砚初本欲同他进屋，走了两步，脚下一顿，忽地心生了其他想法：“她既在田间，那我直接过去便是。本就是请教耕种之道，想必实地来的经验肯定会更透彻些。”

村长听完他的想法整个人都傻眼了，朝廷命官之类的，他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之前因为土地赋税的事情也和他们那些人打过交道，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兴师动众之事，哄得他们开心就好。像今日这位尚书大人这般清冷淡漠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就更别说他刚才口中提的要去田间了。

“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村长伸手虚拦住他。

沈砚初皱眉：“为何不可？”

“您是朝廷命官，身体金贵，怕是田间不洁净，沾染了脏污。”

“无妨，我不介意这些，你只管带我去，有什么事情我自己负责。”

十里村地势起伏，颇有山地丘陵之势，是以，村子周围的农田多半以梯田的形式存在。这会儿正值日升，光线明朗。照射在错落有致的梯田上，似披洒银光，浮一层金光。

沈砚初他们到时，许南月正和许阿爹在田间劳作，此时正是插秧的时节，抬眼间皆是一片弯腰点水之姿。只是这忙碌间，却只有许南月一位女性，其他皆是男性。

因此，沈砚初一眼便看见了她。她今日穿着很是朴素，灰黑色棉麻长裤长袖，基本看不出来样式。头发也不似城里的那些高门小姐梳成高髻，而是简单的一个低髻，被一个斗笠压着，很是朴素。

似乎和他之前遇见的，每次在他身后追着跑的浓妆艳抹的样子很是不同，沈砚初盯着她看了会儿，感觉似乎有些不认识她了。

仔细想来，他一直都是不认识她的，除了之前每次见到她时转身就走，两人似乎从未说过一句话。

“尚书大人，许姑娘我给您带来了。”

直到村长将许南月带到他的眼前，沈砚初这才拢回思绪。他是有些尴尬的，毕竟之前许南月追了他那么久，他从未正眼看过人家，现在却主动找人家商讨耕种之事。

沈砚初担心，她是否会借此拿乔，利用这件事情来故意和他接近，亦或是羞辱他，像他之前对她做的那样。

出乎意料地，许南月并没有，而是率先和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尚书大人。”

格外尊敬，却也分外冷静，像是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之前不存在任何纠葛。沈砚初甚至都有些怀疑，他俩之前是不是真的不认识，是他的记忆出了偏差？

须臾，沈砚初照例和她回了礼，并和她表明了来意，两人一来一回简单沟通了几句，沈砚初这才突然发现，原来他不追着自己跑的时候，声音也算不得难听。而且那双眼睛，也干净得不参任何杂质。

只是她对自己这态度，和之前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见到他时的疯狂样子，就是眼神，她除了刚才行礼时按规矩看了他一眼外，之后也再无一次落在他的脸上。

如此淡漠疏远的差别，沈砚初不解之余还有些烦闷，不免猜想，这难道又是她的新把戏？

许是他出神的时间太久，旁边的小厮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