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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
翻遍心绪,他确无什么想说。
顾彦安跨出卧房,对上兰香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甚想明晓了原委替徐蕙出头的眼神。他冷沉着脸,拦下了她,没许兰香进去。
大抵,除了陈元以外,徐蕙这会谁都不愿见。
顾彦安眸色森寒,徐蕙倒也没骂错,他从非什么善人君子,陈元一事,若没达到目的,没弄死陈元,他誓不会甘休。
顾彦安压下冲上头脑的汹汹怒意,徐蕙怎就不明白,他要她,且定要得到、夺得她乃是一回事,甚至于在她才搬进府衙后院小住的当晚,他无法克制思.欲,若非晚晚从中作梗,他早已得到了她。
自来孤高惯了的顾彦安,自己百般求不得,又岂能接受徐蕙为救心头人的投怀送抱,那是对他一颗心的漠视和践踏。
等过好半晌,顾彦安估摸徐蕙该已整理好了衣着,才许了兰香进去。
“姑娘。”兰香全然没料到徐蕙脸色会差成这样,整个人恹恹的,似如覆了层寒霜在外,让人寻不着生气。
“这、这是!??”徐蕙脖颈上被掐出的青痕,刺痛了兰香双目,让兰香一下被泪迷了眼睛。
倒也不算全无所获。
皓颈上突兀打眼的青痕,并不使徐蕙多么伤怀,她微敛了神色,拨开一片尖长的宝相纹碎瓷,从碎瓷覆盖处轻轻勾住了一根环形红色璎绳,璎绳之后穿坠的正是陈元那块麒麟羊脂玉。
忽然之间,徐蕙觉着眼眶酸胀了起来。
她忙将麒麟玉收好,再不敢多看一眼,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委屈。阿元哥哥尚在牢狱……
她又岂能仅顾着自己那点子委屈。
徐蕙离开时,外面正斜飘起绵绵细雨。顾彦安房中那丫鬟候在厢房廊下,方才卧房中的动静她亦有耳闻,逢上徐蕙,她心下乍多了几丝得意,还对徐蕙微抬起了下巴。
“徐姑娘好走。”丫鬟凝视着徐蕙行走的身姿,在徐蕙离开后,便也照猫画虎地学了徐蕙仪态行至顾彦安身旁,“大公子可要安寝了?奴婢先进去收拾。”
顾彦安喝过一杯茶,看着房中丫鬟清扫出那只摔碎的宝相纹瓷瓶,似才想起什么,问道:“清理时,可见到了一块麒麟白玉?”
丫鬟回话,“回大公子,除了碎片什么也没有。”
顾彦安皱了皱眉。
丫鬟转了转心思,有意提起徐慧,“方才徐姑娘也在,莫不是徐姑娘……”
从陈家抄收来的东西,想必蕙娘的确认得。
“罢了。”顾彦安没再多问,只打发了丫鬟下去。便是蕙娘拿走了又待如何,想起他险些失手掐……顾彦安就一阵心悸,倒也不愿追究。
那玉虽是块难得好玉,他也不是没曾见过,于顾彦安而言,都乃身外之物。
徐蕙收放着陈家东西固然让顾彦安不舒服,但经今夜之后,顾彦安也不敢逼徐蕙太甚。早晚……连人带物,都将回到他身边。
顾彦安摔了茶盏。
“泼醒!”
一夜无眠,但凡合眼,陈元就如同根钉子似的,扎在顾彦安心头,让他恨不得立刻拔出折断。
顾彦安示意左右取了沾盐水的鞭子来,朝刑架上浑身渗出了血迹的人投去一眼后,即又令道:“再打。”
牢吏依令挥鞭,对顾彦安的命令不敢无一条不遵。开玩笑,说句不好听的,若说府尊老爷做着整个临风府的主,除了都司衙门张都司外,便再无一人能同府尊老爷平起平坐……可这位大公子,却做得了府衙内务的主,在府衙内当起了小半个家呢!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得罪这尊阎罗!
牢吏使了吃奶力气,边抽人边偷瞄忖度顾彦安脸色。顾彦安眉头皱得愈紧,他便抽得愈卖力。
“停。”
尽管牢吏半分力气不留,沾了盐水的鞭子也抽打得人皮开肉绽,刑架上之人却至始至终未曾大叫一声,除了粗重喘息和咬紧了牙关的喑哑闷哼外,再无其他。
牢吏甩了下使酸了的手臂。心下腹诽:乖乖,这抽的哪里是人,分明一截韧性极好的木头桩子。
“让他画押。”顾彦安叫停后,吩咐了牢吏捧住供状展开在陈元身前。
陈元的身子疲似个被错骨断筋提不起半分力的废人,浑身上下、处处关节也无一处不疯狂地叫嚣着疼痛……即便如此,他依然不见什么大幅动作,只缓缓抬了头,用习惯了暗牢灰暗、难得见到微明光线的瞳眼,扫了扫那份供状,而后低低笑了起来。
勾连外贼,蓄意图谋……
还要他供认朝中一位官员做主使……
铁链哗哗作响,陈元只觉笑酸了眼。
“大公子,这……”牢吏摇了摇头。
顾彦安示意牢吏退去一旁,而后亲自取了盐水鞭狠厉抽下,皆打在陈元左肩上。登时,陈元左肩膀囚衣破碎成条,留下数条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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